鬼主意就是多呢。”张飞趴在这特殊的船上,向着一旁被指挥着倒下的战马看去,心中庆幸这特殊的船构造有异,就算在这船上躺着五人五马,也没像竹筏一般被水浸透,也正是因为江水没有漫灌上来,这批训练有素的战马依然愿意听从安排,躺倒在船上。
不,那可能不应该叫船,而应该叫羊皮筏子。
合计一千张羊皮,自三个月前便由郭嘉安排,向蒯氏征集,历经鞣制、吹鼓、晾晒,拼成了可载重五人五马的十二艘羊皮筏子。据说那本是郭嘉预备的后手,谨防不时之需,谁知还真用在了此地。
当五人五马的重量覆压在上的时候,形似竹筏的船面之下,一个个鼓胀充气的羊皮全都没入了江水之中,几乎只剩了一张板面在江上,在夜色中哪里有船只的体量。
也在无声无息之间,向着对岸靠近。
张飞一手握桨,一手也握住了手中的长矛,数月间压制的战意喷薄而出,都化作了此刻偷渡敌营的心绪澎湃。
他也敢说,这绝不只是他的想法,因为与他同行的另外五十九骑之中,不仅有孙坚的儿子孙策,还有当日凭借射箭本领赢他的黄忠,都在此刻,为江流托举,被充气的羊皮托举,缓缓靠近对岸。
夜幕降低了江上的能见度,也让试图寻觅“楼船”“艨艟斗舰”身影的敌军巡船未曾发现,有这样的十二艘筏子,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掠了过去,也避开了对岸哨塔的位置登陆靠岸。
于是当这六十骑弃舟在岸,转而骑乘上战马,令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再要做出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黄祖自觉自己已做好了万全的戍防,怎么都不能被敌军直接踩到脸上来,却是在睡梦中,听到了一阵阵急促如滚雷的马蹄声,和接连响起的惊呼惨叫。
“发生了何事?”
不似那一众宗贼联军,沿江摆开了阵地,他带着兵马屯于江畔的小城之中,此刻仓促走向城头,向北张望,便赫然看见,那沿江军营之中,已接连烧起了数处火光。
哪怕距离他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依然让黄祖目光一震,被火把映照出了眼中转瞬的骇然。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守好沿江的渡口吗!”
那敌军是怎么杀奔到眼前来的?
他们合该被阻拦在对岸才对。
士卒匆匆来报,给出的答案更是让黄祖摸不着头脑:“有一队骑兵杀入了军营!”
“还是骑兵?”
要不要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一匹马两千汉斤的重量,不是大船都没法托举起来。现在告诉他,敌军不但突然空降,还把战马也带上了?
这是一条何等魔幻的消息!
黄祖死死地捏了自己一把,方才从那短暂的怔愣中回过神来,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连他都对此感到一阵带着惶恐的惊讶,下面的那一群乌合之众,更不可能在这一个照面之间,对敌军带来多大的威胁。
甚至,他们只会奔走而逃,连敌军都有谁都看不清楚!
“快,让人出城支援,拦截敌军!”黄祖厉声喝道。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当即有一支精锐的骑兵先行冲出,向着骚乱发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黄祖的猜测也一点没错。
这六十骑放在白日,绝不可能像是此刻一般肆无忌惮地冲过军营。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有一处光亮带着马蹄声行来的时候,一支长箭嗖的一声窜出,像是箭上长了眼睛一般,扎向了光亮最盛的地方。
那光亮归属于一方姓王的荆南宗贼,为首之人本是信心满满地前来擒贼,却被这惊天一箭贯穿了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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