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军途经弘农的时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塞入士卒手中的,又被士卒转手,送到了他的面前。
弘农地界因董卓的提前征收军粮,田地间一片荒芜,于是唯独能被用来充当礼物的,就只剩下了这支晚一步结成的麦穗。
它在手中轻得惊人,也重得惊人,让刘秉在望向眼前的潼关时,好像还想到了更多的东西,也最终,在东方既白之际,变成了他口中一声斩钉截铁的号令。
“进军!”
“呜——”
咚咚鼓响。
在这天光乍破的清晨,号角声与鼓声可以传到更远的地方,瞬间就盖过了一旁的河水滔滔,而后推动着士卒迈开脚步,向着远处的潼关奔去。
李儒夜来本就难眠,忽闻此声,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军,直接砸得头脑间一片空白。
直到一旁的校尉连声追问他该如何应对,他才像是突然醒转了过来,意识到了敌军的选择,厉声喊道 :“拦住他们,我等占据险关,优势仍在!”
优势……仍有少许。
李儒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可当那乌压压的兵马真的从静转动,扑向城关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同样是进攻关隘,不同的军队拿出来的表现,真的是不同的。
董卓带兵征讨函谷关,与洛阳大军打潼关,正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不仅仅是士气,洛阳这边的人数,也正如刘秉让人向李儒发出的拷问里说的那样,是一个莫大的优势。
城头的守军试图向着下方推动冲车战车的士卒,放出一批批造成杀伤的羽箭,但敌军的弓弩手队伍显然要更具规模,自远处放出的箭矢压制,直接逼得城头数处守军不敢冒头。
接连也有士卒为箭矢所伤所杀,失去了动静。
冲杀在前的战车又岂会放过这样的缝隙,径直冲向了守卫薄弱的一方,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向着关前迫近。
这些战车中,有一部分还是从董卓军中收缴而来的。
它们没能真正抵达函谷关下,展开战车之上的云梯,反而是在洛阳士卒的推动下,抵靠在了城墙之下,飞快地展开、搭建,又由身形最为灵便的士卒抢先一步,向着关头攀援而上。
这些士卒背负着不轻的甲胄,以防流矢会命中他们的身体,但攀援的速度依然快得惊人,让人丝毫也看不出,他们承载着多大的压力。
直到当先登上潼关的一名士卒被关上的守军蜂拥包围时,众人才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怒喝,蛮横地向着其中一名关中守军撞去,把人带倒在了地上,一个翻滚将人固定在了自己的身前,充当了自己的屏障,挡住了数处进攻后,将人狠狠地掼了出去。借着这城头刹那的动乱,后面的士卒登顶,俨然有了新的机会。
第二只手就是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潼关的城墙。
这攀上城墙的士卒,又用另一只手甩出了手中的长刀,让正欲将滚油倒下的敌军痛呼一声,直接松开了手中的东西。
城头热油沸腾,又很快冷了下来,让人可以一脚踩着泥泞,伸手将敌军推了下去,发出了又一声的惨叫。
但城头到底还是关中守军的数量更多,这几名先登的士卒,还是难以避免地被推搡了下去。
战场之上,血光四溅,让后方的刘秉死死地捏紧了拳头。
可与此同时,他也能看到,当那城头的守军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用在对付登上关隘的人时,他们对下方前进大军的压制力,就变得所剩无几!
白波营与陷阵营的士卒,就是在此刻,又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而另一批后来起步的冲车,也在此时蓄势冲来。
李儒恨不得直接抢过士卒手中的军械,代替他们向敌方挥出一击,只因他见到,对面不仅进攻狠辣,毫无畏惧退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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