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王一定会很欣慰的。”
“当然,”刘秉又补充道,“我也很欣慰。”
刘协有些分不清楚,这句欣慰到底是对他们未丢气节的嘉奖,是对他们选择了夺取郿坞、在关中发起反抗的赞叹,又或者,这句以“我”而非“朕”的口吻说出的话,就只是一位兄长对弟弟还活着的欣喜。
他那跑动起来越来越轻的脚步,让他此刻有若置身云端,而在这云层的更高处,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他的肩头:“有兄长在此,万事无忧。”
“……阿兄。”刘协哽咽着又喊出了一声,随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刘秉将他轻轻地推向了后方的亲卫队伍,“将陈留王送回长安去,好生安顿。”
他转回头,又对上了疑虑未消的皇甫嵩与默然发愣的唐姬,停顿了片刻,从容颔首道:“诸位为朕攻取关中各有贡献,也请速回长安休息吧,随后朝会,自当辞旧迎新,一洗董卓昔日把控此间的旧貌。”
刘协此刻已被士卒搀扶着,坐到了从郿坞中牵出马车上,连忙问道:“阿兄不与我们一并回去吗?”
刘秉笑着答道:“还需继续扫清关中叛贼呢,哪是这么快能闲得下来的。”
刘协总不好说,因刘秉而来的安全感,让他总有些担心,在离开了对方的视线后,先前的噩梦又会卷土重来,但在此刻,他也只能说道:“那就预祝陛下祝愿兄长势如破竹,速取全境了。”
对于刘协来说,这确是一句出自于本心的诚挚祝愿。
而对于此刻的关中来说,这其实是一句事实。
刘协终究还是年轻了一些,不明白速破潼关这句话,到底有多大的含金量,起码在洛阳大军攻城之前,李儒是真的觉得,这处由他们选定的关隘,最起码也能阻拦住敌军十天半月,最先出问题的,可能是凉州、荆州那边。
谁知道在潼关处的两军交锋,以刘秉这方付出了一部分伤亡的代价飞快结束,大军更为猛虎出笼一般,追逐着余下的叛军。
除了已死的李儒、牛辅、郭汜,已投降的张济和其侄子张绣外,关中还剩下李傕、董旻与樊稠三路兵马。
这三路兵马合计,约莫还有六千余人。
但当刘秉重新回到长安的时候,距离他结束郿坞困境,仅仅过去了两日有余。
而若是有人迎接这路凯旋的大军,便会发觉,追随汉帝刘秉抵达长安的,已又多出了两方兵马,彻底让长安城外留待处置的叛军,被镇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以张济为例,他但凡长了眼睛就能看到,新增的两路兵马毫不逊色于第一批杀至长安的洛阳官兵,甚至,那两路兵马中为首的武将,还要更显精力旺盛,似是迫切地想要再来一场战斗,能让他们尽展拳脚。
他们怎敢再有妄念。
再敢动的话,多的是人愿意,拿下他们为平叛的战功。
除非他们真的不想要命了,否则拿什么来作乱?
但张济不知道的是,刘秉此刻的心里话说出来,其实是有点欠打的。
他头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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