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帘垂下,马车朝宫外行走,他率先打破僵局:
“不知袁公寻下官有何吩咐?”
不问个明白,他不踏实!
袁立宽敞的袖口堆叠,将手中玉如意放下,道:
“不必紧张,只是对你有些兴趣罢了。”
我又不是女的,你对我有啥兴趣……赵都安吐槽,汗颜道:
“下官声名狼藉,与袁公相比,乃云泥之别……”
袁立出言打断:“我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
?赵都安缓缓打出问号。
只听眼前的御史大夫悠然道:
“故而,方才花园中一瞥,我便知道,你绝非如外界传言那般品性恶劣。”
呵,你就吹吧……但凡你早十天半个月看见我,就会明白,啥叫人设合一。
赵都安顺杆爬:
“袁公抬爱了。下官对袁公也是仰慕已久。”
大青衣“哦”了一声,语气随意道:
“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没有,但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赵都安心中接梗,面露尊敬:
“天下谁人不识君?”
袁立的故事,他的确听过。
据说,其人本是西平道,袁氏一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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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袁氏,乃世家大族,历朝历代,皆有人朝中做官。
袁立少年时,便表现出远超平辈的才华,但其生性不喜仕途,只与好友游山玩水,放浪形骸,被家主屡次叹惋,恨铁不成钢。
若按正常轨迹,他大可以“富贵公子”的身份,终了此生。
可天有不测风云,袁氏那一代文脉贫瘠,走出的官员接二连三身死,以至朝中竟再无一人,偌大氏族,最大的支柱,只余一个县令。
三五年间,便已是日暮西山,行将凋敝。
值此危难之际,袁立一改浪荡子形象,当年入京,初次科举,便登新科状元。
而后,短短几年里,他以高超手腕,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非但令西平袁氏中兴,自身也押宝成功,跻身顶级权臣。
经历堪称传奇,爽文男主模板。
这也是其人,之所以被众多读书人推崇备至的缘故:
这经历,太戳读书人的爽点了。
“天下何人不识君……”
矮桌旁,袁立一怔,品味了下这字句,忽然说道:
“此句气魄颇大,可惜是散句,若能拼凑成全诗,或为上品。”
全诗?我有啊……赵都安嘀咕。
他这倒不是刻意表现,实在是前世许多千古诗词名句,早已渗透入口语,不留神便会脱口说出。
这会犹豫了下,并没接茬。
古人写诗,若无相关经历,却写出没体会过的诗句,难免被人质疑。
虽可以推脱给“才气”,但终归太过刻意。
“小子偶得此句,却尚没能补全。”赵都安说道。
袁立并不意外,愚人亦有灵感迸发时,但真正的诗才,从不依靠这些。
马车辘辘,驶出皇宫。
在京城宽敞的街道上行驶,车厢内四平八稳,二人商业互吹片刻,袁立终于询问。
赵都安如何破了火器匠人一案。
以及更早的,如何从放走庄孝成一案中脱身。
赵都安谨记女帝教诲,未做隐瞒——连最高机密人家都知道了,些许细节就更无隐瞒必要。
倒是对方问这些,令赵都安放心少许,袁立本性上,便是个喜欢清谈,追寻趣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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