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被气笑了:
“知会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案子主审官!我把人千里迢迢带回来,倒是死了个透!”
陈红嘴唇嗫嚅了下,解释道:
“您毕竟是抓人的钦差,如今,王楚生死了,整个案子的定罪必起波折,袁公是担心,等明日,关于其畏罪自杀的消息,或将传开……”
“好了,让我想想!”赵都安摆手,他手指抵住额头,在自家院门前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不好的预感,终于还是应验了。
联想起下午时二人见面,陈红还在说,有王楚生这个人证在,大局无恙,结果才过了几个时辰,人就凉了。
赵都安难掩焦躁,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李彦辅疯了?敢在京城用这种手段?”
赵都安不理解,这与他了解的相国行事风格迥异。
起码在他过往几个月,与李党的交锋中,这位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人,更多体现出的,是“隐忍”二字。
哪怕出手,也都在官场“游戏规则”之内,如这般直接掀桌子的粗暴手段,着实令人难以想到。
或许,这也是三法司虽已加强了保护,但还是出了疏漏的关键因素:
没人想到,有人会真敢冒大不韪灭口!
“好了,我知道了。”赵都安深吸口气,开口说道。
他意识到,这件事眼下最焦急的,不是他这个已卸任钦差的人,就算定不了罪,似乎也怪不到他头上。
所以,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大人好生休息,我先行告辞。”陈红也只是奉命来通知一声,见状告辞离开,突逢大变,他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
同一个夜晚,相国府。
当王楚生死讯传出时,李彦辅立即得到了消息。
此刻,相国府书房内,灯火通明,窗纸上倒映出屋内数道人影。
“啪!”
一只青花瓷盏被狠狠摔出来,呜的一声,擦着书房内站着的一名中年男子的耳畔,撞在紧闭的房门上,摔成两半。
杯盏内溅出的水渍打湿了男子华贵的衣裳。
这名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甚显斯文的中年人却只是默默拿出手绢,擦了擦肩膀与脖颈。
平静地望向书房长桌后头,面露愠色的老人,轻声道:
“李相息怒,气大伤身,您的身体若气坏了,我可背不起这个罪责,回家后,家里老太太会骂人的。”
李彦辅摔出杯盏,犹自站在一副泼墨竖幅的泼墨大画下。
画上那条墨色的怒蛟,好似一尊法相一般,悬在身披红色常服,凌乱须发因怒极而张扬的老人背后。
“气大伤身?你沈家何曾在意老夫这具骸骨?怕不是,盼我早死吧!”
李彦辅目光森然地盯着对方。
一国权相动怒,虽是凡夫俗子,却也令房间内,好似大海上阴云笼罩。
上位者气息如怒海,压得房间中,那名中年人,与小心翼翼,杵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的“小阁老”大气不敢喘。
二人好似怒海上的船只,随时有倾覆掀翻的风险。
“父亲……”终于,李应龙鼓起勇气缓和气氛,“沈兄也是一时心急,关心则乱。”
李彦辅被气笑了。
他没有去看旁边不成器的儿子,而是死死盯着姓沈的中年人:
“关心则乱,所以就背着老夫,将那王楚生杀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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