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金光寺那自正门口,径直通往最深处大雄宝殿的中轴线上,铺着纯白玉石的广场之上,一个穿着纯白僧衣的僧人急匆匆地奔跑着。
辩机左右手,各自拎起僧衣一侧下摆,僧鞋在石板上每一次纵跃,都掠出大段大段的距离。
终于,他来到了金光寺最深处,那巨大的五方琉璃顶下,巍峨的大殿殿门关闭着。
辩机的脚步却停下了,他有些畏惧地站在门外,深吸口气,大声道:
“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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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内,短暂沉默,而后方才传出玄印那苍老的声线:
“我说过,闭关期间,不得打扰。”
辩机急忙辩解道:
“是出了要紧事!大净上师放在寺内的佛牌方才破碎了,连魂灵都未曾留下,只怕是遭遇了虞国那女皇帝,被其斩杀。”
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久久没有回应。
辩机躬身站在殿外,光头上却一点点渗透出细密的汗珠。
他试探地又呼喊了几声“住持”,却都没有得到回答。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在他心头疯狂滋生。
这位神龙寺曾经的“接班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身前那高耸的朱红殿门。
宛若一只蝼蚁站在民间传说中天庭的南天门外,生出无尽渺小卑微之感。
辩机想不起,自己从何时起,开始对视为师长的玄印如此畏惧。
以往那深不可测,却对自己从不吝啬谆谆教导的师长在来到西域后,渐渐变得陌生,偶尔投向他的目光,更令辩机遍体生寒。
“住持!您可是修行出了岔子?您若再不回应,弟子便斗胆进来了!”
辩机大声喊道,仍旧没有获得回应。
他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抬起双手,用力按在那高耸的殿门之上,臂膀发力。
“扎扎扎——”
沉重的殿门终于被他推开。
东方的阳光绕过他单薄的躯体,洒入漆黑的大殿。
起初在地上透出明亮的一条线,渐渐铺展开,殿内的一切映照在辩机眼中。
那本该宝相庄严,正气凌然的佛殿内,弥漫着令人不安的,不详的气息。
大殿内两侧一尊尊佛陀雕像那仁慈的面容,也在光影蜕变中,显得狰狞。
而居中的,最深处的那法王盘踞的巨大的莲花坐台之上,身披华丽的彩衣,头戴镶嵌各色宝石冠冕的西域法王,正敞开衣袍,与同样敞开褐色僧衣的玄印彼此相拥。
二人的身躯,血肉竟融合在一起,如同畸形的连体婴儿。
玄印的大半个身躯,已经融入法王的胸腹,就仿佛,被吃进去一样!
而中年人样貌的法王,与老人模样的玄印的头颅,却彼此撕咬着对方的肩膀。
浓郁的血腥气中,法王与玄印同时松开对方,一起扭头,两颗头,四只眼睛幽深地凝视着闯入的白衣僧人。
“啊——”
辩机惊呼一声,难以言喻的恐惧自心头炸开,令他几要魂飞魄散!
他想要拔腿逃跑,却悚然地发现,自己全身再也无法动弹,仿佛被定住了,只能眼睁睁看见殿内二人相拥啃食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玄印的整个身躯都融入了法王的体内。
法王那张染血的脸孔扭曲变化,两个人的五官交错重叠,最终,竟形成了一张崭新的脸孔!
浩大的佛光在法王身后展开,他微笑着站起身,一步步自莲台走下,赤足来到辩机的身前,缓缓说道:
“如来如来,今日,如诸佛归来,我准许你,踏入须弥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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