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黝黑狭窄的空间中,医疗官不得不蜷缩着腿脚,这种姿势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太过憋屈,储物柜簌簌而下的灰尘落在鼻尖,霎时间引得他想打喷嚏。这时,医疗官不慎踢到柜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顿时吸引了外面那些尸体的注意。
——糟糕!
医疗官意识到事情不妙,骤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装甲车内部空间不大,他现在无路可逃,除了藏好以外没有别的选择。
牧犬人已经上车了。
那具佝偻的骨架猛然砸在地上,沉重的步伐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似乎转瞬就会来到他们面前,而他尖细的声音就像一道短哨,震得几人耳膜生痛:“我看到你……我看到你了……”
快走吧!医疗官在内心祈求着,此刻他的神情紧张至极,连口水都不敢咽下去,唯恐那些怪物会因此找到自己。
随着缰绳一次又一次晃动,牧犬人手下那些骨冢犬四散开来,用鼻尖嗅闻着可疑的气息。
他们掠过地面,掠过科考队临时搭建起的盥洗室,掠过后勤组生火做饭的地方,就仿佛曾经坐在这里、喝着汤的不是他们自己一样,竭力寻找着那几个人的下落。
外面的并非同伴,而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怪物。
医疗官低下头盯着紧绷的脚尖,他们刚从雨地里一步步趟过来,因此鞋底沾满泥沙,甚至能看到表面湿透的痕迹。
那块水渍在他眼中被一遍遍放大,似乎成了催人魂下的魔物,医疗官瞳孔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剧烈,紧咬的牙关也不自觉战栗着,隐约从牙龈下渗出了无数鲜红的血丝,加西亚·安东尼奥的面庞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直到此时,他终于读懂了伯爵阁下的微笑,那里面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
韦斯利已经死了……
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你。
医疗官险些惊叫出声,喉咙中那颗浸透了血的齿轮却将他的冲动压制了下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显然,路远寒正在控制着他,让这个意外失控的小老鼠不要毁了一整锅汤。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猎犬”并没有找到他们,外面呼啸的风声引走了牧犬人,让对方及时止损,没有继续在这辆车上浪费时间。
牧犬人不耐烦地走了,藏在装甲车内的众人却还没有放下警惕,他们耐心等待了十多分钟,直到那阵铃声渐行渐远,确认对方不会再回来了,才从各自的藏身之地出来。
医疗官伸手推开了柜门,列维·霍奇森教授则是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他满身是灰,显然被呛得不轻。
路远寒原本藏在车厢上方的置物格中,此刻翻身而下,落地时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就仿佛他脚下踩着的不是军用靴子,而是猫科动物的爪垫,连颈后的发丝都没有弄乱几根。
现在怎么办?
列维·霍奇森教授用手势示意道。
路远寒沉思着,这片沙地何其广袤,接下来他们无论是想继续前进,还是离开犬域都需要交通工具,得试着找一找有没有还能用的装甲车。
他转身走到驾驶室,试着发动引擎,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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