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仔细倾听,就能从那阵微弱的杂音中分辨出一声玩味的笑,紧接着,他公布赢家是某个【盗贼】,那位参与者的牌面价值达到了六十万——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
场下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在思考着,那个赢家怎么会有六十万?从理论上讲,【盗贼】行动时承担的风险要远胜于【富翁】,同样有着更高的上限,但就算是最完美的【盗贼】也只能以五十万赢得游戏,历来如此,因为规则限制了他们只能偷窃三次。
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六十万帝恩币对应着六张王爵……他手上那张罪恶之牌呢?
这是一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此刻,输赢都已经成了定局,就在众人低声交谈之际,路远寒从他们当中走过,全然无视了那些惊叹、错愕又或是不满的参与者,他在侍应生面前停下脚步,跟着对方前往领取奖品的地方。
让时间倒退回十五分钟前。
路远寒意识到兰彻斯特就是隐藏在D区的【盗贼】,向他发起对赌的时候并没有偷窃,而是打开侯爵的钱夹,用一张罪恶之牌交换了对方的王爵。剩下的三次机会他都用在了别的参与者身上,因此才能以打破历史的成绩胜出。
当然,他这样做完全是钻了规则漏洞。
赢了所有人的优胜者想,不循规蹈矩,不正是【盗贼】的本色吗?
他一边整理着刚才追逐时弄皱的袖口,一边跟着侍应生走过长廊。金鸢尾会所的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此刻他们远离了所有人,周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铺着猩红地毯的走廊上只剩一阵脚步声,路远寒的、前面那个侍应生的,他们就像误入了别的世界……若不是回到塞诺阿后,路远寒买了块新的机械表,表针正一分一秒地转动,他恐怕就要失去对于时间的感知了。
路远寒不禁想道,这段路程未免也太长了。
他耐着性子跟对方走到尽头,但那里既没有赢家的奖品,也没有通往其他房间的门,只有一个放在柜子上的音乐盒。路远寒视线一顿,微妙地打量着那件物品,总不见得这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吧?
“请问……”
没等路远寒的话音落下,那个侍应生忽然取出一把锋利的刀,在对方悚然的注视下,他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准心脏,紧接着剖开了自己的胸膛。毋庸置疑,侍应生的行为让人满头雾水,然而从他伤口下流出的不是正常人应有的鲜血,而是一种淡蓝色的液体。
那种液体非常剔透,比起别的什么更像是机油,顺着刀尖流下来时还散发着一阵微弱的荧光,瞬间引起了路远寒的注意。
他大概明白所谓的奖品是什么了。
侍应生动作熟练地转动刀尖,用玻璃瓶接了一部分淌下的蓝液,水面很快就没过了瓶口,只是他的手有些颤抖,面庞也浮现出一片失血过多导致的惨白,见侍应生身体痉挛的幅度越来越大,路远寒想,他似乎快要喘不上气了。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尽管无人操作,他们面前的音乐盒却开始了转动,随着发条拧下,温馨的旋律瞬间掩盖过了那阵压抑的、痛苦的喘息,转到路远寒面前的那一秒,上面骑着马的小人像是歪了歪头,以漠然的态度俯视着那个侍应生,就和看待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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