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那栋铜皮屋是刚从隔离区拉回来的,里面的死者已经被护卫队清空,经过高温消毒,正等着下一次投入使用。
在这个节骨眼上,本不应该有人出现在里面,然而那个伊舍尔人不知道怎么打开门偷溜了进去,甚至还爬到了阁楼顶部,毋庸置疑,她的行为非常危险,那具瘦骨嶙峋的身躯在狂风下就像一张即将被撕裂的传单,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因此才会被认定为有自杀倾向,引来了护卫队这群忠犬。
这是……有人要跳楼?
见状,旁观者顿时唏嘘不已。尽管那场瘟疫让人感到绝望,但他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当然不会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知道那人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被逼到绝境上。
出门时裹满布条已经成了伊舍尔人的习惯,即便没有烈阳直射,在公众场合露出皮肤也会让他们觉得一阵羞耻。
但强烈的气流赫然吹开了楼上那人的布条,让他们看到一张满是疤痕而又沧桑的面庞,瘟疫在她身上留下了恐怖的痕迹,对方的眼睛仿佛流干了泪,只剩覆盖在表面上的一层枯涸血肉,但那种对世界的恶意却让所有人都感到背后发凉。
谁都没有想到,在隔离区完成全面消杀以后,竟然还有一个致病源隐藏在城邦中。
看热闹的伊舍尔人瞬间退后,就连护卫队也感到了麻烦,毕竟对方要是从高空砸下来,落地后传播的病菌不知道又要引起怎样一场恐慌。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将那人当场击毙。
但此刻狂风呼啸,那人所在的位置又非常高,要是护卫队选择开枪的话,谁都无法保证弹道不会偏离,穿透胸膛的力道能够刚好让目标往后倒去,而不是摔在他们面前,这些伊舍尔人再怎么敬业,也无法将遍地血肉在一瞬间清理干净。
停顿片刻后,那个手持扩音器的护卫队员又开始了劝导。
只不过他的同事已经从铜皮屋下潜行进去,再过不久,他们就能抵达阁楼上方,进一步控制住那个危险的致病源。
“这位女士,你还非常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为了城邦操劳着的盗火者阁下……”那人冠冕堂皇地说着,额际却因为紧张而渗下了汗水,他担心自己说出的某一句话刺激到对方,“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
“我的家人?”
楼顶的伊舍尔人像是听到了某种荒谬的笑话,她的肩膀颤抖两下,面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神情:“我的孩子已经死了,就在你们忙着杀人、消毒,毁尸灭迹的时候,他的尸体僵硬得连苍蝇都不会落在上面,多么可笑啊,他捱过了病痛的折磨,最后却活活饿死了……那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闻言,底下的护卫队成员陷入了沉默。
他没想到对方是一个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母亲,没有人会断绝护卫队的供应,即使是在封禁期,他们照样荤素不忌地吃着一日三餐,当然不清楚挨饿到胃痛是种什么滋味。
好在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他看到同事们的身影从十楼窗前匆匆掠过,想必再撑一会就能解决当前的突发情况,想到这里,护卫队成员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楼顶的伊舍尔人没有等到他的答复,倒也不觉得意外,毕竟盗火者的手下根本不在意普通民众的死活。封禁的那段时间,她们从隔离区逃了出来,但仍然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得下这对母子,年幼的孩子饿死了,而她也走到了人生的边缘。
她垂下视线,掠过充满沙尘的黑暗,掠过底下那些太过渺小的人群,倏然间伊舍尔人的视线一顿,留意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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