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那官兵却不懂风月,举手一挥:“给我搜,每间屋都不准放过!只要跟画上有三分相像的,统统抓起来审问!”
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官兵到处翻箱倒柜,茶水翻了,凳子翻了,尖叫声此起彼伏,客人吱哇乱骂,小姑娘们到处乱跑,生怕撞着自己,官兵把一楼找了一个遍,抓了三四个男人,用麻绳绑成一串儿,又一股脑儿冲上二楼,老嬷嬷在楼下急得直翻白眼,高叫道:“官爷,使不得,使不得,那都是客人休息的地方!”
话音未落,房门一间间被官兵踹开,每开一间便响起一声凄厉尖叫,滚出个赤身裸体的肥硕男子,想也不用想里面是怎样情状,寻遍二楼却一无所获,里面的人不是胖便是矮,再不便是秃头大脸,生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
眼看着只剩东南角最后一间客房未曾搜查,那房门相较其他卧房要华美秀丽得多,轻轻虚掩,露出一道缝隙,被风吹动,发出吱呀一声长长的回响。
两拨官兵分从左右包抄,回头打个手势,小丫头见拦不住众人,急得跳脚:“这里不能进,这间是我们怜君姑娘的卧房!”
那伙官兵哪管她?飞起一脚,将房门砰的踢开,众人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冲进房间,只见闺房空旷,唯有一屏风,一立柜,一宽大床榻,四面皆白,画满壁桃夭,桃树老枝苍劲虬结,姿态如狂风漫卷,粉白花瓣四处飞扬,地上更是遍洒落英,仔细一看,脚边的花却是真的。
床上坐着个极轩昂的玉面男子,不曾束冠,一头黑发随意铺陈,鼻梁挺拔,神气高华,半醉半醒,怀里搂着一名女子,那女子似是受了惊吓,将脸深深埋入男子胸前,搂抱的太紧,看不见容貌,隐约可见身材清隽颀长,微露一角香肩,一段脖颈如玉石一般。
两人皆衣冠不整,女子裙衫沿床榻逶迤及地,如一瀑雪华凌然生辉,绣万尾鲜红游鱼,白练绢凉,长发四散,牵牵连连,不似人间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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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景象,竟比那画儿还美上百倍,一众官兵看的呆了,一时说不出话,那男子倒先发了火,转头怒道:“怎么才来!好一帮酒囊饭袋!”又指着一旁大开的窗扇,“愣着作甚,快快去拿了贼人!”
众人被他说蒙了,见他气度不凡,不知是哪家王公贵戚的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敢上前招惹,领头的回过神来,粗声询问:“可否见过两个男的,一个是小白脸儿,一个是满脸痘疤的老头,小白脸儿拿剑,那老头……”
第49章 不甘
话没说完,那男子不耐烦道:“什么小白脸,什么老头儿,不知道!我来这儿是看小白脸的么?刚有七八个汉子冲了进来,一路喊打喊杀,看把我家怜君姑娘吓得……”说完把怀里那女子又搂紧了几分,轻怜细爱,半分舍不得放开,那女子甚为羞怯胆小,蜷缩在男子怀中,两臂紧紧回抱着他,将脸孔埋得更深。
领头官兵道:“什么七八个汉子?你说说清楚!”男子指向临街窗户:“老子正忙着办事儿,只听见外面闹哄哄的,突然门被踢开,闯进来一大伙人,二话不说,打开窗户就要跳,把怜君姑娘吓了个花容失色,老子大喊:‘来人,来人,捉贼!’,那贼人又折返回来,把刀架在我们两人脖子上,说:‘不准喊,再喊我就一刀杀了你们一对狗男女。’我哪儿还敢动弹?只好抱紧了美人,心惊胆战的等了这许久,才来了人。”又翻了个白眼,“什么‘开封第一春驻处’,也值得爷花海似的银子,原来乱纷纷跟市井窑子没半分区别,若不是怜君姑娘花容月貌,老子动一动指头,端了你们这黑心生意!”
男子相貌威仪,话却多得很,拉着众官兵絮絮叨叨啰嗦个不停,众人赶着拿贼,被他聒噪得又急又烦,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把官兵当做窑子的看家护院,因此耍起了威风,都觉得好笑。
一个矮胖官兵走出来,道:“你说那伙贼人跳窗跑了?”
男子道:“可不是!”那矮胖官兵又道:“他们中有没有配剑的?”男子摇头晃脑道:“没看清楚,仿佛是有,也有拿铜锤的,也有拿狼牙棒的,还有拿大刀的,都背着行囊,脚步忒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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