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因此我说你剑法太恪守规矩章法,实战破绽太多。内力不足,身法仍慢,既慢又拙,如何取胜?”
这话说得一针见血,林故渊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又面露困惑,道:“武功剑法是各派前辈数千数万次交锋对战总结而来的克敌法门,式循章法连为招,招依章法连为谱,自是门派立命之本,若全拆的七七八八,拼拼凑凑不成体统,岂不如同街头殴斗,小儿打架?弃了前人经验,硬要另辟蹊径,岂非舍近求远?”
谢离连连摇头:“你们昆仑乱雪剑诀精妙绝伦,以你的悟性,练熟练透,足以击溃江湖十之八九的高手,但我魔教全是一等一的奇人怪人,百家武功杂糅贯通,不遵礼法不讲门道,你依章而行,使出一式,他便知道你二式、三式,交手不出百招,套路全被看破,那章法尽成了人家克制你的引路石!”
“不过,你江湖经验少,练过的功夫少,若是以后对战过几千几百个江湖高手,偷学过几百样别家杂学,这毛病不用我来改,你自己便破了。”
说罢嘿嘿一笑:“也罢,也罢,刚下山就落到我手里,免不得我提点一二吧!来,我们再战!”
谢离另折一根梅枝,林故渊悟性绝佳,被稍一提点,当即意识到往昔短在何处,因此再发招前必先自省,谢离也依他的节奏放缓攻势,先以昆仑剑法向他喂招,再杂糅各派武功,交手时循循善诱,并不急于克敌制胜。
林故渊边战边忆及往昔,竟找到平日里无数从未注意过的细微习惯,譬如每逢敌人贴地攻他下盘,若是攻势来得太急,他不假思索之下便会使出“月落潮生”一招来挡;若是敌人气力强健刚猛,快速击他胸肋,他想也不想便以“月待西厢”一招来破。
单以招式来论,这两招都是本门剑法极复杂、威力极大的招式,资质差的弟子,废上数月也练不纯熟,因其强于实战,师尊为让他们记得牢固,有时明明时机不十分适宜,也让他们勉强使用,见谁使得漂亮,便微微颔首肯定。
玉虚极为严厉,动辄便要罚跪、思过,师兄弟间为在师父手里讨几天安生日子,还私下里总结过些口诀:见“落雪式”应对“光明式”,见“穿花剑”便接“散花掌”,诸如此类,不胜枚举,都当做玩笑来练,林故渊虽与他们交往不密,但久居昆仑,难免受此风气影响,加之甚少有过生死搏杀,因此也未曾真正体会其短处。
感喟道:我少时骄傲自大,天资又高,同门中少有对手,动不动便浑练浑改,因藐视这些个章法套路,不知挨了师尊多少骂才终于改了习惯,换来师尊满意、同门师兄弟认同,原来竟是走了弯路吗?
谢离听他谈及心中疑惑,叹道:“不对,练武首推功底扎实,玉虚子极为爱重你,怕你偏寻捷径,离经叛道而误入歧途,因此对你格外苛责,你也因此受益。”
他看向林故渊,眼中大有理解之意:“你生来顽劣品性,不然也不会与我这妖人投缘,他却不知你真正心意,将你困得矛盾重重,寸步难行,是也不是?”
林故渊轻飘飘落在一棵梅树之下,神情失落,默默不语。
谢离越看越觉得他有趣,摇头道:“你啊,心软,又极重情义,明明百般不情愿,却仍拿那师父的话如金科玉律一般。”谢离神情戏谑,笑容暧昧:“如此性情,若是在我们天邪令……”
他那口吻愈发得意笃定,林故渊一开始听着也便罢了,听到最后,眉头一皱,冷冷道:“行了,越说越不像话,魔教叛逆,惯会拉拢人误入歧途。”
谢离早料到他如此反应,微微一笑,腾空而起,持梅枝向他攻来:“好,再来,这次我要认真了!”
谢离一改方才缓慢攻势,树枝不蓄内力,仅以招式与他相拼,快劈快砍,大开大合,林故渊冷眼看他,只见他那套路不似江湖任何一家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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