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指缝,用眼角斜睨林故渊,嘴角上扬出顽劣弧度,眼里却没有笑意,一小段利落的眼稍布满血丝,无意投来的一瞥甚是苍凉,喉咙像被刀子似的烈酒烧过,嗓音低而磁哑:“故渊,我的心真疼。”
林故渊胸口亦是隐隐作痛,将脸转向一侧,看也不敢看他,低声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沧海君有鲲鹏之志,不可再在浅滩停留。”
两人都是无言,石洞昏暗,只听深处潭水汩汩作响,谢离捂住脸独自站了许久,久到连林故渊再要上前问询,他却又放落了手,三步两步跳下石头,依旧是万年不改的嬉笑模样。
林故渊不知如何安慰他,皱了皱眉:“你那瓶药呢?”
“药?”
林故渊道:“我见你每回心绪不宁,总要服一颗……”
“呸呸,晦气,我年轻力壮被你说成个药罐子,以后如何讨媳妇。”谢离白他一眼,“老子是江湖前辈,你这小白眼狼莫要到处散播我谣言。”
林故渊被他逗得抿嘴一笑,谢离却又认真起来,来来回回打量着他:“全好了么,还有哪里难受?”
“无碍。”
“真的?再有不适不准瞒我。”
林故渊摇头:“真气通畅,都已恢复。”
“行,既然孟焦无甚大碍,剩下的便交给你了,想必你也不肯让我插手,那我回去了。”
谢离说走就走,摘下后腰的酒葫芦灌了一口,甩着袖管大摇大摆迈方步:“昆仑山臭道士算个屁,老子不稀罕。”
林故渊却又追上来,袖中手指微微一蜷:“我知道你心里如何想我,但我是真心为你好。”
“真心?你若真心,现在便跟我走,万事都依着我,你又不肯,那点真心作得了什么。”谢离停下脚步,半转过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好了好了,说着玩的,只许你撵我走,还不许我嘴硬损你两句了?我这人天生皮痒骨贱,最是难堪大用,高兴了便要喝酒,不高兴了便要大闹,你那些君子之誓,我一件也做不到。”
林故渊催促道:“你做不到,我便替你做到。你快走吧,我师叔执意要捉你落网,不出片刻,又有追兵。”他笑了笑,“我有我师门恩义,你有你的血海深仇,沧海君深明大义,我们彼此成全。”
“我走了,让你再被那群老狗刁难?”
林故渊道:“我自小长在昆仑,他们要如何为难我,我心中有数,何况还有师尊为我撑腰,倒是你,万万不可听信任何传言,我便是今夜就死,与你再无半点关系。”
谢离轻叹了口气,望着那张冷毅面孔,又怜又气:“你啊,就是这把风骨让我着迷。”
他额前的黑发滑落,遮住半张面颊,笑道:“你是一抹好月色,我是沾都沾不得的烂泥滩,不公平的很。”
两人自石洞穿掠而过,乌云遮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