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悲恸恐惧,装出温良恭让的样子,回答得滴水不漏,“受伤的师兄弟都已送去回春堂疗伤,请师兄放心。”
又垂首道:“这些房屋遭大火烤过,屋梁已不结实,丘山师兄吩咐让大家天亮之前不要随意乱走,请师兄多加小心,早点下山去吧。”
他学着大人说话迂回试探的口吻,礼数周全的模样和他满身烟尘煤灰的外貌极不相称,林故渊本来默默的听,被下山两个字刺的心头一痛,一阵恍惚,道:“好。”
他这么答应着,踏着一地灰烬和瓦砾慢慢走开,路过几具垒起来准备焚烧的魔教尸首,总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但他对魔教了解毕竟有限,悲伤之下一时也没梳理出头绪,问谢离道:“可有什么不对?”
谢离检视尸首,拍了拍手上的灰,干脆道:“这不是天邪令的人。”
林故渊一愣:“真的?”
谢离目光甚是沉郁,点头道:“天邪令以衣袍所绣丝绦颜色区分五堂,你看他们的服饰锁边纹路,各色都有,实在奇怪。”
林故渊按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见那几具尸体虽一模一样身披黑袍,袖口处所坠丝绦却至少有三、四种颜色,想到逆水堂、青木堂对红莲早生异心一事,沉吟道:“外人都以为魔教五堂同进同退,殊不知各堂之间猜忌甚重,甚少一同出马,是不是?”
“聪明。”谢离笑吟吟地着看他,“天邪令带艺入门,大多分属各江湖帮派,十分松散,有些帮派互相早有利益冲突,说深仇大恨也不为过,都被教主令压着才不敢造次。”
他用小指勾起一人的衣袍,“你瞧,这鸦色丝绦是幽土堂专属,他们属我管辖,堂主枯木子忠心可嘉,绝不会跟欧阳啸日那厮的业火堂搅在一起。”
他顿了顿,又道:“五行堂的这些隐疾聂琪表面不提,心里清楚的很,为怕他们互相算计误了事,绝不会让他们一同行动。”
林故渊更是诧异,心说在不争峰顶袭击师尊的既然是货真价实的魔教高手,那这些第一批闯进山放火的悍匪,若非来自魔教,又会是谁,为何要与魔教里应外合?
他拉起一具尸体的手,掰开它硬撅撅的手指,来回检视那手心手背,低声道:“不对,我方才与他们过招,感觉招数和内功都不堪一击,可你看他们的手。”
“这么厚的茧,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是练不出的,这茧在虎口和食指第一节最多,掌底次之,而一般的农人工匠却是指腹生茧,说明这人惯用刀剑,是武林中人。”
他扔下尸体右手,抓起左腕,依样抚摸,“右臂粗壮有力,左臂平平无奇,左手皮肤也甚为光滑,说明这人惯用右手,使得是单剑、单刀等兵刃。”
谢离立即会意,朝地上一瞥:“可他掉在身旁的兵刃却是双短刀。”
“对。”林故渊捡起尸首身旁的一口短刃,握在手里比划,越想越是奇怪,“现在想来,这些人恐怕不是内力孱弱,而是不敢使出真实功夫,不用惯用的兵刃,连内功心法也不敢示人,夜闯昆仑山,是来找死的么?这死的未免也太窝囊。”
谢离点头道:“要么受人胁迫,要么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有个想法……”
他飞快地移开目光,林故渊是何等悟性?早已把谢离没说出口话听了个清楚——这帮人伪装成魔教,帮衬天邪令夜袭昆仑山,可谓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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