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双臂,脸色甚是凝重。
陆丘山长长叹息:“春眠,这些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卓春眠坐在桌边,像做了错事似的低着头,轻道:“我没想到他们会来雪庐,怕大哥、不,是梅公子,他恨极了我和娘亲,我怕他知道后,来找师兄们的麻烦,也怕你们看不起我娘……”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林故渊,嘴唇翕动:“每当我听见你们说,说正道怎可结识左道妖人,我都想起我娘,她虽与魔教交好,可她是世上最善良、最温柔的人——”
闻怀瑾、陆丘山皆是一颤。
林故渊将他的两只手拢在一处,紧紧攥住:“以后我们再不说了,倾心左道妖人又有什么,难道我不是?”
卓春眠笑了一笑,林故渊也跟着勾了勾唇角,又道:“春眠,我没想到你与梅家有这段渊源,若留在雪庐让你不自在,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卓春眠立刻道:“我不走。”
“为何?”
卓春眠又低了头,许久才轻轻说道:“说出来你们定要笑我。”
林故渊脸色一沉:“谁会笑你?”
卓春眠怅然地望着窗外,眼仁湿润:“我从小没有父亲,饱受村里人嘲笑,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有父亲疼爱,又羡慕的很,我一直有一个心愿,很想看看梅家雪庐,想见一见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哥,听说他长得与爹爹很像——”
闻怀瑾抽了把椅子,往他对面一坐,恨得咬牙切齿:“你惦记那老混蛋做什么?你娘被他辜负一生,要是知道你说这些,还不打断你的腿?”
卓春眠使劲摇头:“不,不,我娘并不恨我爹,我娘说,在她抱着我离开的那一刻,她与我爹的恩怨情仇都已一刀两断,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仇恨别人?她说爱时情真意切,分开也无怨无悔。我年幼不懂事,问娘爹爹是不是大坏蛋,娘亲对我说,爹爹是世上最有才华、最博学和英俊的男子,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他在看不见的地方思念我们,就像我们思念着他——我长大了才知道她是骗我,是怕我自卑,怕在我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可我确如她所盼,想起从未见过的爹爹,只有好奇,没有怨恨。”
陆丘山笑了笑:“你爹给了你娘最好的礼物,那便是你。”
又叹道:“世上多少人拘于仇恨难以超脱,殊不知心生恨意,便已深陷牢笼,你娘是真正的光风霁月。”
闻怀瑾冷着脸道:“你娘既然不怪你爹,为何宁肯孤寂一生,也不愿见他的面?”
林故渊淡淡道:“不愿,还是不能?感情一事讲求先来后到,也许伯母并非真正释怀,只是再不允许自己犯错,归根结底,程夫人和梅居士是不一样的人。”
他目光淡如止水,想起谢离和雪庐这一群野性难驯的豪杰莽汉,想到终成陌路,心里狠狠一痛。
卓春眠脸一红,点了点头:“我娘发誓再不见我爹,但她也说,人各有机缘,我成年之后,无论是去梅家找爹爹和大哥,还是去百药宗见外公,她都不会阻拦。”
林故渊端起茶盏啜饮一口,思忖他的话,慢慢道:“你想认梅间雪?”
卓春眠急忙道:“不不,能见大哥一面,已经出乎我的意料。”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下这些都不重要,我更担心谢前辈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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