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话,自顾自地说着:“那么大的一笔钱,根本就是天文数字,你还不起,我也还不起。如果你出去,就会被当成老赖,你的人生就彻底完蛋了。那些催款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说不定会把你拉出去给那些男人糟蹋,或者是挖了你的器官。”
李伊云一边说着,一边从窗口的格栏往里递东西:“但是你放心,妈的钱还够你吃喝。你缺什么就和我说,妈给你带过来,从此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李时心急如焚,双手用力拍打着门,声嘶力竭地喊着:“妈,我不会连累你的,就算成了老赖,我也有办法活下去,我朋友还等着我回去呢。”
李伊云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都是你不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出去打工,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朋友?你的朋友难道比给你生命的妈妈还要重要?要不是当初你和我吵架以后出去,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李伊云的眉头紧紧皱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李时太熟悉这种感觉了,那种压迫感从她幼时起就如影随形。
小时候,她站在母亲面前,总是仰着头,每当母亲皱眉,她就会感到无比害怕。
可如今她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孩子了,她用力摇晃着面前的窗格,愤怒地喊道:“妈,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囚禁我!”
窗外的母亲听她这么说,泪水夺眶而出,喃喃自语道:“我是在救你啊,我是为你好。你当初还那么小,我生下你的时候,把你抱在怀里,就想着从此以后我们要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我生你下来,不是让你抛弃我的,不是让你出去闯祸的……”
李时又怕又伤心,她也哭了起来,苦苦哀求道:“妈妈,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李伊云看向她的眼神却又变换,充满了怨恨,她缓缓举起钥匙,在李时面前晃了晃。
她问道:“你想要吗?你想要我放你走吗?”
李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把象征着自由的钥匙。
李伊云却猛地将钥匙收了回去,紧紧贴在胸口处。
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有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我爱你啊,李时,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生命的延续,无论生死,以后你都离不开我了。”
李时的双目瞬间睁大,瞳孔剧烈颤动,她终于彻底明白了。这才是李伊云的真正目的。
她是单身妈妈的女儿,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从未提起过。
听亲戚偶然说起,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医生,让母亲怀了孕后就出国去了。
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幼年时会把她放在姥爷姥姥家。
老人们过世后,她们便一直相依为命。
母亲有时会把她宠上天,心肝宝贝地叫着,把最好的都给她;可有时又会突然发疯,打骂她,怨恨她,觉得是她拖累了自己,认为她是导致自己人生艰难的罪魁祸首。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就像两个极端,在母亲身上随意切换。
她能够感受到母亲对她的那种病态的爱与依恋。
她在用母女关系束缚她,用母亲的权威压制她,用所谓的母爱试图感化她。
其实,她早就被囚禁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了。
因为没有父亲,她从小就畏惧男人,在学校里,只有孟半桃和她关系最好。
那次,她极力争取,和母亲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去找孟半桃。
在那段日子里,她才真正感受到自由的空气,才知道人生原来可以有不一样的活法。
可在遇到困境时,她还是本能地跑回了家,向母亲寻求帮助,却没想到这竟是自投罗网。
李时只觉周身冰冷,双腿一软,瘫坐在屋里的床上。
“你欠了钱,这件事情很好。”母亲脸上挂着泪水,却露出一种诡异又满足的笑容,“这样,我就有理由,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李伊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留下李时在黑暗中独自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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