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又被吹散,正阳西斜。
小厮在门外蹲候,迟迟等不到她的消息。
结果啊。
说好未时来的人,申时三刻才到。
身后,还跟着坐在素舆上的鲛人。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看到鲛人时被击碎。
银清想笑。
却囿于君臣身份,死死忍住。
她说过,不喜欢善妒的男子。
自己虽然偶尔有点缠人,却有“气度”有“风骨”。
正正好好,是她后宫男子中少有的“正宫风范”。
因着曾与她有过婚约,不少大臣调笑让帝君把他重新纳入后宫作帝后。
然而谁会知道。
风光霁月的林家三公子,才是她无数爱慕者中最为善妒的那个?
他若坐上后位。
第一天便会想方设法,抓住错处,弄死那些男宠。
第二日借着清君侧的名义,再把那些与她不清不楚的大臣谋士或贬或杀。
第三日,当然是要在她面前演上一出好戏。
梨花带雨,耐心劝诫……
必要时,负荆请罪,用用苦肉计。
他会慢慢渗入她的生活,不论做什么,点点滴滴都会有他的身影。
保证让她再也忘不掉他。
哪怕死,也要成为她每次赏月时都会想起的第一人。
他做到了。
死后,帝君命人把他的尸身葬在宫内唯一一棵银杏树下。
她会想起自己,时常过来走一走,偶尔说上两句话。
逢年过节也会有宫人前来祭奠。
那时的自己,已与她天人两隔。
她不知道,她坐下树下用草编织手环时,他就在她身边。
直至草环腐烂,成为泥地的一部分,他才能拾起戴在自己手上。
因为这段记忆过于痛苦。
死后附着在银杏树上时,第一个分裂出的分身,就是鲛人。
他承受剧痛,分裂出的却是仇人。
银清侧过脸望着鲛人,不顾经历剧痛后的虚弱身躯,一定要将鲛人置于死地。
显然易见,他没有成功。
要不然怎么会让第二世的岑让川见到鲛人?
岑让川认命给清风拂岗发去雷击木细节图,背后的目光一时灼热一时阴沉,盯得她想网购一件防弹衣锁子甲之类的玩意,防止银清给她一刀。
她汗流浃背地打字回复,不时回头看他,又不敢问他怎么了。
银清明显不喜欢鲛人,甚至掺杂一丝恨意。
可又为什么?
这可是他的分身。
她像个电诈分子呆在电脑前不停拍图确认,生怕慢下来银清玩字母,随时变出一根藤条抽在自己身上。
银清还在想着鲛人的事。
一桶鲫鱼还没把人弄死他已经很不痛快了。
早知道鲛人来的那天他就该往池塘里投毒。
还“净化水源”。
到时候水源没净化好,人已经跟岑让川滚到床上了。
他就不该试探这一世的岑让川。
好色是一点没变,比前世还有过之无不及。
前世身为帝君,每日忙碌,至少三五日才有空翻牌子。
现在倒好,人人平等的世界,她倒是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找乐子。
“呵。”他忍不住冷笑。
坐在桌前的岑让川听到他这声冷哼打字速度飞快。
“……”她到底哪惹着银清了?
不就帮鲛人拔个鱼刺?
至于一副先宰了鲛人再宰了她的模样吗?!
趁清风拂岗还没回复。
岑让川赶紧到网上搜索:怎么哄男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