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过是一千来块押金,房东衡量再三,只想谋财不想惹事,只能不情不愿地把钱退回来。
岑让川替刘盈要回押金后,拿着钥匙上楼。
房东说,刘盈生前住在六楼,让岑让川替她处理干净。
这里的处理干净不仅仅是屋子,还有其他,比如说不能闹鬼。
城中村的楼屋大抵相同。
不锈钢扶手,黄色朱砂红色地砖,地处潮湿发霉的墙面……
因为没有阳台而选择在长廊上晾衣服的人不在少数,岑让川走上去后必须侧身经过,不然会蹭到别人的衣服。
她来到走廊尽头,用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一转,门应声而开。
女孩子的住处大抵都有股暖融融的香气,还没进去,就已经闻到里面刘盈生前留下的气味。
是枯萎的玫瑰花味。
岑让川像刘盈还在那般,大声说:“我进来了。”
没人回应也不要紧。
她脱鞋进去,穿上刘盈生前为朋友准备的拖鞋。
人死后,希望怎么对待自己生前用品呢?
是全部丢掉还是保留一部分?
如果全部销毁的话,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就完全没有了。
岑让川站在门口叉腰看着里面,还没开始干就感觉心累。
大单间布局,倒是一眼能看完全部。
刘盈生前也和绝大多数小姑娘一样,虽然东西乱,但不脏。小摆件很多,能看出来是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子。
从她留下的大量遗物中,岑让川能逐渐拼凑出她的样子。
墙上挂着她和朋友的拍立得合照,和刘缔五六分相似的面容看起来很和善,看久了会发现跟刘缔那个死女人刻薄面相完全不一样。
岑让川在心中吐槽,替她摘下这张渔网墙面挂饰。
小东西全放纸箱子,看能不能联系到她朋友,或许……她们会愿意留着和刘盈的记忆呢?
繁琐小东西打包起来也很费劲,更别提还有电子产品。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忙得她连午饭都没吃。
直到外面太阳照射下的影子开始挪向东方。
岑让川收拾到最后,满头大汗打开衣柜时愣住了。
口袋手机突然震动。
[白芨:卖炒粉的阿姨说你表弟在宅子门口等了你一天。]
[白芨:你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去?
哪能说的准呢。
处理死者遗物实在是件很费精力的事情。
等到第二天早晨,岑让川才匆忙赶回来,没来得及回宅子休息,又赶去镇子上的殡仪馆。
白芨也是第一次知道镇子上的殡仪馆究竟在哪。
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到一处偏僻山脚,要慢慢开车上去,山崖地形陡峭,又没装护栏,一不小心就会翻下山去。没有山地行驶经验的司机根本不敢从这上去。
又绕了半天,才抵达半山腰处殡仪馆。
镇子上小殡仪馆没有那么讲究,从黑白牌坊下驶过后一大片空地印入眼帘,门口连保安都没有,可以直接驶入。
普通的白墙黑瓦,门前两旁篆刻挽联,周围树林茂盛,才秋初已经黄了大半,树干发黑,远远望去像笼罩着一层黑雾,压抑又寂寥。
镇上叔伯婶子带着白芨来殡仪馆送张奶奶最后一程,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男人们一言不发去旁边抽烟解压,女人们则是围在白芨身边,生怕她太过伤心干出傻事。
一行人进了殡仪馆门口,里面的空调温度被调地很低,刚进门就冻得人忍不住哆嗦。
空气里浮动着奇怪的腐臭味,但因为温度低,是以并不太闻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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