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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最后一丝清明支撑着:“不仅是他,还有刘家其他人内部纷乱,利益掺杂……主谋者双手不染血腥,亦是恶,当有作恶之心时已难逃因果……被执刀者反噬,咎由自取……众叛亲离无人可依,病痛缠身,恶疾至死……”

岑让川听到最后十六个字,竟有种在听命理书的错觉。她不确实是不是,抓紧问他:“你刚刚是在给刘庆远后半生下批注吗?”

她侧过头去看,银清已经完全阖上眼,呼吸声在她耳边轻地几乎和微风拂过发梢般,缓慢轻柔到仿佛下一秒即将死去。

岑让川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丝不安。

她伸手去触碰银清的掌心。

很凉,冰凉。

月色下,他苍白的腕间隐隐流过丝丝缕缕的暗绿色。

那是什么?

岑让川疑惑地捋开他的袖子,没等看清,车子忽然往前倾去。

她下意识抱住银清,而怀里的人在这时也因这股冲力清醒过来三分。

女警低声埋怨了一句开车的总急刹急停,随后转过头来,透过透明隔层对她们说:“到啦,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等找到肇事司机,我们就电话通知你。”

“诶,好,谢谢姐姐。”岑让川礼貌地道谢。

她打开车门,银清迷迷糊糊跟着她下车,一副快困死过去的模样。

待到目送警车离开,消失在转角。

离宅子已仅剩步行十分钟路程。

晚上十点半,处理完一堆事居然已经到这个点。

岑让川去扶要站着睡着的银清,心中愈发疑惑。

以前银清到了夜里还能大战八百回合,怎么遇到黑衣银清分裂过一次后精神头差成这样?

眼盲耳聋之类后遗症似乎也没恢复,他耳朵没问题那阵是喜欢隔一小段距离说话的。就算两人黏黏糊糊绞在一块,他也不会停下,一副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到自己说话的样子。

“银清,醒醒,你怎么回事?”岑让川摇醒他,想要问清楚他是不是快死了。

要是快不行了,能不能先把尾款打一下?

四百万不多不少,够她平平淡淡做个无孩爱猫女幸福过完下半生的同时还能包个有八块腹肌的男大用胸肌擦玻璃。

银清微微睁开眼:“嗯,还醒着。”

“我背你?”岑让川问。

反正也不重。

银清没回答好还是不好,手却已经搭在她肩膀上:“能不能抱?”

“你怎么不问能不能抗?”岑让川非得刺他一下,看他身上锁链与丧服消失,已经变成寻常中式服饰,心软说,“算了,上来。”

银清温顺地照做,他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凉地要命。

连她触碰到的地方,隔着薄薄面料都能感觉到对方寒凉温度。

她仿佛在抱着一块冰雕,再不把他放进冰窖就要融化般。

短短十分钟路程,她走得疑虑重重。

一会是她的四百万尾款,一会是刚刚脑中浮现出的画面,一会又是银清。

岑让川透过柳叶望见远处老宅,深宅大院,依稀可以看到那棵才秋初就变得金黄的银杏树。

她忍了忍,没忍住问:“银清,你睡了吗?”

怀里的人没回答,扫在她鬓边的长睫却颤了颤,像在让自己努力清醒。

“真睡了?”

他无奈回应:“困。”

岑让川想,你小子最好就以现在神志不清的状态跟我说话。

她试探着问:“金库怎么进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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