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褥子上静静放置着竹编篮子。
银清担心祂爬出来到处走,干脆把祂放地上。白芨只想笑,刚出生的小孩怎么会爬呢?至少要等到七个月才有可能吧。
白芨放轻脚步走进房间,篮子摇摆两下,应该是醒了。
“宝宝醒……诶?”她愣住,石化般定在原地。
毛茸茸的毯子从祂脑袋上退去,露出胖乎乎的漂亮脸蛋。阳光下,银灰色头发柔顺地覆盖在脑袋上,睁开的茶金色眼瞳纵向拉长,好奇地盯着她。
白芨:“……”
她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哆嗦着给银清打电话。
“嘟——”
“嗷噗嗷噗~”祂挣开毛毯,撅起屁股翻了个身。
白芨还没从祂居然是个女孩的性别里抽离出来,就看到祂尾椎骨上还有一条小小的、又细又短的、毛绒绒的尾巴……
“嘟——”
银灰色头发覆盖下的头盖骨两侧动了动,弹出两片小小的三角耳朵。
因为还小,耳骨还未长好,垂在两侧跟绑了两个小花苞头似的。
“嘟——”
“嗷~哈~”发现她不是银清,而是陌生人,祂朝她呲牙哈气,没牙的嘴里仅有犬牙部分冒出白色尖尖,小竹笋似的将要破土而出。
“喂?白芨,怎么了?”那边响起的却是岑让川的声音。
背景音嘈杂,有风还有鸡叫,咕咚咕咚的动静像是在公交车上。
“让川姐,简寻的孩子,我要了。”
岑让川:?
手机被夺过去,银清说话声被风吹得听不太清楚。
白芨装傻充愣,最终银清怒吼道:“你想都别想!”
这次倒是每个字都听清了,她想了想,喊道:“师父,听不到,我当你同意了。让孩子妈别来了,我养着就行。师父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有她一口汤喝!”
说完,白芨挂断了。
坐上公交车的银清:“……”
真是反了天了!
他晃晃悠悠站起,怒喊:“停车!给我停车!”
公交车司机踩着油门,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行,还没到站点。”
“我不管!你给我停车!”
简寻好不容易被收拾干净,他的孩子也不许留下!
银清是喜欢孩子,但没想过把情敌生的孩子留在身边长长久久,况且那小孩根本不是真正的人类!
“哎呀,都说这不是站点了,不能停!”
四下目光望过来,为了不引起众怒,岑让川一把将他拽回座位。
银清只觉上了这辆载满鸡鸭以及各种农作物的破烂公交车后眼冒金星,胃也不舒服,老想吐。
在司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报复的一阵急刹后,他攀着前方栏杆忍不住发出呕吐声。
几颗白果从他嘴里蹦出,还沾着绿色汁液。
浑身像被抽干力气,银清眼角含泪,一副被折腾到柔弱不已的模样。
岑让川赶紧踩住那几颗要往前滚的白果,趁没人注意赶紧从后车门踹出去。
前边热心肠大娘看了他两眼,操着浓厚乡音问:“闺女,你男人是不是晕车啊?”
“他不是我男人!”岑让川急忙否认。
银清听到这句话简直身心舒畅,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倒在她身上,虚弱道:“让川……我好难受……”
弱柳扶风的姿态配上那张在平常人面前修饰过几分容貌依旧显得清冷动人的脸,可把车上一干大娘大婶心疼坏了。
网上说,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
银清已经把这句话刻骨子里,成了拿捏岑让川的手段。
岑让川:“……”
她哪会看不出来他在故作绵软,想给他两巴掌让他安生点,又舍不得往他那张脸上盖巴掌印。更离谱的是,她看着看着他的脸,气顿时消下去一半。
靠。
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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