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只是一城之主的她,名不正言不顺,朝堂无人服她。
前夜,她曾下达一份旨意,让大臣今日下午皆来议事封赏。
等到那些人抵达,茶杯水雾爬上车窗,朱红殿门与厚重木门一同关上。
她的身形隐没于暗处,似即将出鞘的杀人利剑。
银清慢慢抹去窗户上的雾气,想起那场鸿门宴。
她不让他出席,他仗着她的宠爱,坐于屏风后。
只看着她,只望着她。
哪怕到了后半夜,屏风半透明云缎上溅满鲜血,他也没有挪动半分。
杀孽深重,不得善终。
她已然不管不顾,杀得满朝文武几乎只剩中立党。
等她年老死去,到岑让川出现,他中间等待的上千年,她都在偿还血债。
上千年时间呐。
无法搜寻到她的时间里,他学会自说自话,崩溃疯癫地困在镇子里,有时坐在这家博物馆旁,一坐就是数十年。
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里面都藏着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吗?
岑让川出来后,会告诉自己吗?
银清思绪跳跃,不知不觉间缓缓阖上眼,像两把折扇,慢慢融为一体。
博物馆内。
灰尘扑簌簌往下掉,跟掉面粉似的。
临近傍晚,里面光线昏暗。
打开电灯开关的刹那,不大不小的前院被照亮。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地上除去她的脚印,再无第二个人。
岑让川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进老宅时的情景,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没有人。
没有声。
她低头去看墙上和中间两个立台上的东西,没有太多新介绍,都是她曾在宅子书上看过的内容。
岑让川拍了几张,给银清发送过去。
[前面逛了一圈,都是读过的,没点新东西……]
他没有回,不知道在她车里干什么。
她也不在意,走马观花扫了一圈后往后面走去。
走廊两边种植的花已经凋谢。
观赏树也看着半死不活的模样。
跨过一座小桥,底下的水都干涸了。各种腐物与污泥沉积,黑乎乎的一条小河,堆满枯枝杂石。
这块地像是已经死去,寻不到半点生机,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外边那么大风都吹不进院落,芦花飞舞地像是漫天大雪,被狂风卷着吹向别处。
岑让川来到后院,这里上了锁,还是老式几十年前的锁链。原以为进不去,谁知道她轻轻一推,锁链应声断裂。
木门吱哟哟叫着开了一条缝。
从外往内看进去,只看到点反光桌椅。
她定了定心神,悄声问:“有人吗?”
屋里静悄悄。
岑让川刚把手贴在门上,就听到有人说话。
“你终于来了。”
她吓得缩回手。
见鬼了,怎么会有人?!
听声音,怎么跟自己这么像?!
岑让川鬼鬼祟祟往里望去,灰扑扑的房间在一道黑影经过时,亮起烛台。若有似无古朴熏香传出,屋内人影晃灭手中火寸,朝外望来。
一瞬间,屋内在灯光亮起时,尽数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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