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地方长达千年。
直到她转世出现在此,成为新的转机。
银清死后,帝君凭着最后的一丝情谊追回尸身。
等到舆论平息,她从妖族那听说了个能延续国运之法。银清生前八字能对上,她担心自己死后国家不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尽数杀死下葬。
利用巫蛊之术,把银清作为阵眼,彻底将他做成镇国尸椁。
永生永世将他锁在这,不得自由。
帝王无情,亦如苍穹,反复无常。
她以为他已经死去,根本没想到他会附身在银杏树上重新活过来。
“他执念太深,不论你留下的机关有没有重启,只要他还有意识,用尽手段都会重新让自己活过来。成魔成妖对他来说都无所谓。”鲛人忍不住叹气,“你不知道,你留给他的鲛人血让他更疯了……你死后……”
鲛人犹豫要不要说,总觉着这是银清的私事,说给岑让川不太好。
“我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说吧。”岑让川惆怅道,“反正都是上辈子的事,我没记忆,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那我说了……”鲛人咽口水,“他爬出棺不久就把你前世那些还活着的老情人都宰了,包括你最喜欢的那条鲛人……他把鲛人骗上岸,剥皮虐杀,饮下鲛人血才分裂出的我。所以,我才有一半鲛人血,无法与他融合。”
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在这刻揭晓。
银清那么多分身,都能轻而易举杀死。
唯独鲛人平安活到现在,除去他不谙世事跟咸鱼没什么两样,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鲛人思索道:“其实我也想过,会不会是银清杀孽过重,才会沦为如今这样……”
杀孽过重……
如果世人生存于世,做出的每个选择、每个举动都有架善恶天平,前世做下的恶无论如何轮回都会付出代价。善恶砝码歪斜,等罪恶压垮善意,杆秤落地时,就是清算之时。她们都欠着对方,爱恨交织下已分不清谁对谁错。
命运无声,创造无数巧合让她们纠缠不清,成为彼此的宿命中的难分难解。宛如凌乱不堪的金银链条,生拉硬拽只会断开,残余部分依旧陷在大团乱麻中。
“当!”
铁盒落入雪地,蹦出金属器械。
岑让川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养老院门口。
还没看清发生什么,眼前有米色划过,馥郁焦木味扑来,毫无防备就充斥鼻息。
寒冷刹那消散,她被撞地后退半步,肋骨上的疼正在告诉她自己此时的勉强。
岑让川疼得龇牙咧嘴,硬是一声不吭。
要是被银清看出来,指定又要多生事端。
她可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拿到进入墓室的办法,只等哪天把他支远些自己再进去。
银清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欢喜地抱着她,声音都透出几分雀跃:“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他们说,你拿着花在外面站了好长时间。”
她和鲛人清理完老宅残留的痕迹,鲛人撕下鳞片放进她工作室后又敲诈了上千块的零食大礼,做完这一切岑让川才出的门。
路上路过花店,看到银莲花那刻她不假思索进门买了一束带给他。
岑让川将这下意识的举动归结于心虚和愧疚,伸手轻拍他宽阔的背,随口哄道:“估摸这时间你也差不多忙完,我就来了。给你买的,喜欢吗?”
银清放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沾染糖霜般清甜。
他接过她递来的花,不期然注意到她手心磨破的痕迹,融化的眉眼又渐渐冷下。
“你怎么受伤了?”银清拉过她的手,细细去看。
像是抓着绳索太过用力摩擦导致。
想起她昨天说会去孤儿院,顿时冷下眉眼:“哪个小孩闹的?他跟你道歉了吗?为什么不处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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