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小村庄散布开来。
积素走进了其中一个村庄。
他今天没有跟在裴令之身旁,穿着褐布衣裳,袖子和裤脚卷起,手上脸上灰扑扑的,尽可能使自己不那么起眼。
天色正好,村庄里没有青壮年,各家矮小的房屋院墙间,只有些老弱妇孺三三两两坐在屋檐下,或是挑着水桶走过。
当积素出现在村道上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数个村民同时看来。
积素被盯得头皮发麻。
如果在江宁,那里是裴氏多年积淀之地,裴令之从不缺人手,随便一个吩咐便有心腹妥善安排,自然不需要身边近侍亲自出面来做这些事。但此刻在舒县,虽然仰泽园中的侍从都听裴令之吩咐,但那毕竟是杨家家仆,裴令之不愿使用他们来查些隐秘的事。
所以积素只能亲自上阵。
他自以为掩饰颇为得当,但他忘记了,作为世家近侍,他的待遇有时比普通富人家的郎君还要好些,谈吐长相举止都很不同。即使穿上找来的普通布衣,用灰粉遮盖住面孔手臂,但只看他的高挑身量,和整日忍饥挨饿的寻常村民便格格不入,十分惹眼。
他来到一处院墙间,对着檐下神色警惕的老妇有礼问道:“婆婆,你认识刘琼珠吗?”
那老妇人往后缩了缩,看着他,哇啦哇啦说出一串话。
积素笑容一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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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说滴是刘大丫头啊!”
一名矮瘦中年背着手,操着一口难辨的方言:“你说琼珠,我们不知道是谁,说刘大丫头不就行辽?”
积素说:“是是是,我想问问,刘……刘大丫头在家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积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立刻搬出准备好的词:“哦,我是织红坊的人——织红坊听过吗,就是整个舒县最好的布庄。我们准备做绣花生意,高价挖绣娘,打听到刘琼珠过去是城里锦绣阁的绣娘,去年不干了,想看看她愿不愿意到织红坊去做——我们可比锦绣阁大方的多,绝不会亏待。”
“那你来晚辽。”
积素假装不明所以,问:“她成婚生子,所以不干绣娘了?可别犯糊涂,做绣娘虽然费力,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不用下地干活,挣的银子还多。”
“刘大丫头没了。”
积素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啊?”
“她去年割了手腕死了,家里就一个瞎眼老娘,闺女没了一直疯疯癫癫的,全靠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给她饭吃,经常一跑几天找不着人,今年上半年自己跑出去,掉水里淹死,又给人捞起来放到城东头大路上扔下了,要不是县里的官叫我们村长认尸体,我们还不知道这回事——造孽呀!”
矮瘦村民连连跺脚:“你说说这事,你说说,刘大丫头多孝顺一个孩子,这娘俩命真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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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素恰到好处地瞪大眼睛:“有这种事!”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案卷上冰冷的墨迹——死者刘老娘,系落水身亡,一女刘琼珠已故,今令原籍领取尸骨下葬。
刘琼珠,二十一岁,曾为锦绣阁绣娘,建元九年九月初十,刘琼珠忽然离开锦绣阁回到家中,一个月后割腕身亡。
出奇的是,刘琼珠回家时,和锦绣阁签订的合约还未到期,按理来说属于违约,但锦绣阁并未追责索赔,反而只当没有刘琼珠这个人。
这非常古怪,就像‘落水身亡’的刘老娘尸体,莫名其妙出现在城外官道上一样古怪。
“那刘琼珠为什么自杀啊?”积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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