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从清晨就开始起风,如果天色正常,我们倒是可以加急赶路,天黑前来得及赶到汇澄,但现在没办法,一看天色要下雨,只能就近投宿。”
“女郎要去汇澄?”
景昭耸耸肩:“路过,你呢?”
裴令之微笑:“我也是,路过。”
“这段路不好走啊。”景昭说,“这段官道多久没修了?路上的车辙比沟还深,稍不注意就陷进去了。”
裴令之中肯评价:“这边确实不好走,你是从舒县城东官道沿澄水进临澄郡的?”
景昭临行前背过南方舆图,但南方自齐朝末年之后一直脱离朝廷控制,先经历了伪朝时的流民冲击,又经历了皇帝在南方招兵买马的造反行动,过所制度一度形同虚设,各地乱成了一锅粥。
因此,到现在,南方名义上是九州,实际上与北方的州县制度不同,被划分为州郡县三级。各州形同虚设,南人口中依旧只说某郡某城某县。
景昭反应了一下,把顾照霜所说方位套进脑海中的舆图,然后点头:“没错。”
她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江宁。
从舒县出发,向江宁东行,最快也最好走的路就是穿过临澄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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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之说:“那这段路其实不该走,这个方向的官道少有人行,比较荒凉,还绕了一点点路,女郎为什么不走渠东?”
景昭微笑:“是啊,这里沿途只有荒村僻野,郎君为什么不走渠东?”
裴令之眸光一转。
大堂中昏暗至极,掌柜终于心痛无比地点上灯烛,第一朵暗淡焰火摇晃着亮起的刹那,正映亮昏暗中裴令之望来这一眼。
像是春波初照,云破月来。
很快,裴令之眼眸弯起,声音压成低柔轻巧的一线:“我听说,钟离郡那边,有一支当地的驻军数日前忽然急行,又中途而返。因为钟离郡驻军的异常举动,现在可能对北人格外留意。”
景昭托腮:“听说,我们刚走,舒县兰桂坊中就冲进去一队豪门家奴,也不说哪家那户,将上房翻了个遍,在城中横冲直撞四处寻人,沿着官道一路寻找。私下里有人说,那队家奴连衣裳都特意更换过,绝口不提主家,不知是不是家里的小姐跟人跑了,着急捉人回来。”
“……”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的声音都压得极低,不自觉地便离对方越来越近。
穆嫔恨恨地抓了一把茶叶洒进壶中,动作仿佛在揪虚空中的人头。
景昭眼梢微抬,看着裴令之,缓缓笑了起来。
皇太女自成为储君那日开始,便没有人敢跟她讲究什么男女大妨,因为如果要讲究那些,她每日就得蒙着头脸上朝了。
她更不需要注意避忌,除了皇帝之外,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令储君主动提防小心。伴读也好,朝臣也罢,侍从东宫时,他们自会小心谨慎,一切举动力争尽善尽美,解除储君后顾之忧。
所以当她抬起眼,与裴令之在不足一尺的距离对视时,她丝毫没有感觉不妥。
——如果离得太近,对储君声名不利,那是臣子举止无礼,不能维护君上的名誉,因而产生的过失。
这些事本不该景昭处处留意,在东宫时,无论谈照微、郑明夷等伴读,还是头发花白、胡子委地的老臣,他们自会注意。
裴令之怔了怔,不动声色向后挪去,轻咳一声。
“无稽之谈,不足为信。”
“是的。”景昭诚恳道,“顾郎君,我听说那些豪门家仆中,仿佛有仰泽园的仆从,请问你的表兄还在吗?”
“……”
“大名鼎鼎的裴七郎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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