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奚县的高门都知道,临澄朱氏的这个儿子天资庸碌,欺软怕硬,性好渔色,是个毫无远大志向的纨绔,很难惹上足够大的麻烦、足够不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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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月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他乘着车出门。
再然后,他消失了。
相隔一夜又一日之后,他的随从们被发现死在了偏僻小巷内,死因均为一刀割喉,而朱十三本人失去了踪迹。
“查问周围住户,快去!”部曲首领喝道,“询问郎君身边人,他昨天出门后到底要去哪里,去干什么,为什么会跑到下等人住的地方。再沿着周围扩大搜索范围,谁能提供线索,一律赏银二两!”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
周围数间低矮的破屋,都早已空置。
朱十三的妻妾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或许是周遭住户害怕惹祸上身,没有任何线索。
听着这些回话,部曲首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不是不了解朱十三郎,相反,他奉命为朱十三收拾了太多次首尾,极其了解对方的秉性。
朱十三好色至极,男女不忌,且有掳掠良家的累累前科。出门不是逛青楼,就是物色新侍妾。
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八成是他的劣根性又犯了。
但这破败肮脏的小巷中,难道会藏着绝色美人不成?
更重要的是,根据辨认,跟着朱十三出门的九名随从及部曲,全部都死在了这里,而朱十三乘坐的车马不见,本人失踪。
部曲首领的心变得越来越沉。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底悄然生出。
——是谁有这样的本领,能悄无声息做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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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微笑道:“我。”
穆嫔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确切来说,是我的人手。”景昭道,“对吧,苏管事。”
苏惠圆脸上露出慈祥喜庆的笑意,弥勒佛般可亲:“小姐英明。”
穆嫔愕然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昭显然没有讲述的兴致,道:“你来说吧。”
于是苏惠耐心地重复讲述已经讲过一遍的故事:“前晚三小姐和那位顾郎君出去的时候,被一辆马车跟上了。那人也是真有耐性,一路跟到安康街。”
安康街就是那条切割开冷寂与繁华的街道,跨过那条街,便是贫苦庶民们居住的狭窄巷子。
站在街的另一边,则是城中最繁华的坊市,好一幅热闹景象。
“过了安康街,就变得荒凉安静了。那人心中还有些忌讳,见小姐与顾郎君穿的衣料不错,举止不似普通人,怕引人注目惹上麻烦,盘算着在安康街对面动手。”
然而景昭与裴令之刹住了脚步。
如果仅仅是这样,或许朱十三只会无功而返,又或许他被色欲冲昏了头脑,可能会做出当街劫人的蠢事,但绝不至于要命。
遗憾的是,景昭身周的阴影里,一直隐藏着许多内卫。
内卫是不会讲道理的,他们奉天子钧令护卫东宫,便会清扫掉一切可能的威胁。
那辆马车跟踪并且意图劫持皇太女,无论是图财、图色还是图谋更多,都不重要了。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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