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要么是他们自家抬走,要么是被人捡走,哪还用得着刻意清理。”
说着,护卫往路边指过去:“你瞧,那不是?”
几名衣衫破旧的男子抬着一具尸体向远方走去,他们身后的几名女子和幼童,各自拿着些木块、碎布——那些木块与布片,怎么看都像是马车上拆下来的零碎。
“这些穷鬼难得有机会贴补家用,尸体抬回去还能配个婚事,又得些钱粮,听昨夜城头轮值的兄弟们说,昨天晚上城外抢东西的人就没断过。”
车里,穆嫔忍不住问:“我看城门南边有块割过的稻田,他们可以去田里捡些稻穗,那也是能吃的粮食。”
景昭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果然行万里路还是有些用处,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如今连稻田里剩下的稻穗都会留心,真是可喜可贺。
除了想法过于简单之外,真是越发成熟了。
车外传来护卫们忍笑的声音,显然觉得穆嫔这句话太过天真,但碍于车内是县令要求护送的贵人,不敢得罪,只能强行忍笑道:“那片稻田是唐大人舅家田产,那些刁民哪敢去抢?”
穆嫔不解,还想发问,景昭揭开车窗上覆着的帘子,往后指了指。
身后临澄县城墙矗立,碧空下仰头望去,堞垛之间,仍旧隐约可以看见强弓劲弩的影子。
穆嫔抿抿唇,不再说话了。
景昭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心想临澄官署荒疏俗务,府库里那些兵器强弓,当真能派上用场吗?
当然,景昭不打算亲身测试临澄府库是否存在监守自盗的现象。
沿着官道走出一个多时辰,见途中平稳无事,景昭便令苏惠抓了些碎银子,让护卫们回去复命。
护卫们虽也时常能得到赏赐,出手这么大方的却是不多。执意要再往前送出一段,被苏惠十分坚决地劝了回去。
车里,景昭摊开请帖,指着‘七月十五’四个字道:“卢家那位老太爷冥诞在中元节。”
穆嫔说:“这日子可不好。”
“今天是七月十二,我们不能冥诞当天上门,县署那边说不定也会和卢家通气——那就七月十四过去。”
如果速度足够,能在今夜赶到卢氏坞堡附近的黄花乡,那他们便有一整日时间去做其他事。
苏惠与积素一前一后,快马加鞭。到了黄花乡附近,遮掉车身徽记,又刻意弄上些泥土,便成了两辆灰扑扑的马车。
众人十分低调地敲开一间院门。
这间小院远离乡民聚居之所,住着一双年迈的老人,平日里性情孤僻,极少与乡民往来。
正因如此,没人知道几日前那双老人已经悄悄卖掉小院,拿钱投奔嫁到镇中的女儿去了。
朱砂走了出来。
她脸上沾灰,裹着一条灰扑扑的布巾,袖口与裤脚很高,踏着一双破旧草鞋。
这副打扮,与原本精干敏锐的女镖师不同,完完全全便是个乡野妇人的模样。
景昭赞道:“扮得真像。”
朱砂哼一声:“都是拿刀,拿镰刀和拿腰刀没区别。”
说着,她胡乱扯下头上裹着的布巾,皱眉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景昭轻描淡写道:“卢氏递帖,邀请我们参加卢老太爷冥诞。”
紧接着,她仿佛能窥见朱砂心底所想,一口否决:“不能带你进去,卢家知道你的模样。”
见朱砂面露不悦,裴令之只作未觉,问:“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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