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最后没入人群中,不见了。
但梧桐巷子里那间旧宅,一整天都没有人进去过。
直到天色快黑了,景昭路过他们的据点城隍庙,顺便听取汇报,才得知这一点。
听说还有两个孩子在那里盯着,景昭又给了他们一大把钱,自己在路边买了个小推车,假装若无其事地从巷子外路过。
不需苏惠,她自己就能凭着刑部轮转的经验确定,驴车车辙有了轻微变化,进去的两道更深些,出来的却轻微些。
那辆驴车送了人进去。
第二天,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驶入宅子,很快离去。
这一次苏惠亲自跟上。
那辆车途中倒手四次,进了消金坊,再没出来。
到了这一步,众人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消金坊便是掳掠的最后一环。
那些被掳来的人送进了消金坊,为什么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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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客栈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本地名门李家大房少夫人,带着三十名侍女,抄着钢刀,气势汹汹杀进了客栈后的小院。
中午太热,大家都在午睡,忽然听见院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全都披头散发冲了出来。
穆嫔连外衫的带子都没系,以为流民冲进来了,拽住景昭就要跑,结果发现是李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抄刀砍烂了后面那间小院的院门。
李少爷在这里偷养了一房外室,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连续几日找借口不在家,待在小院里陪伴心爱的情人。
眼睁睁看着妻子提刀进来,要先砍了他,再砍了外室,送他们下去做一对亡命鸳鸯,李少爷亡魂大冒,狂叫着四处逃跑,连如花似玉的娇媚外室都顾不上了。
夫妇二人一个逃一个追,李少爷惊骇之下绊倒在地,眼看少夫人便要一刀劈下,围观者终于不能再坐视不理,一股脑涌上去,拦得劝得劝。
被人群隔开,李少爷趁机逃跑了,围观者瞠目结舌之余,见少夫人还要提刀猛追,连忙纷纷劝慰。
你说一句夫为妻纲,我说一句温良柔顺,这话根本没有半点用处,少夫人火气反而越来越高。
穆嫔热心地过去劝:“你把他砍死了,妻杀夫,判死刑!”
少夫人挥刀怒吼:“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穆嫔说这可不行:“你的孩子怎么办?你腰间那个水鸭子香囊太丑了,如果你没有先天手抖的症状,应该是小孩子绣的吧。母亲把父亲杀了,孩子怎么在祖父祖母面前自处?你的娘家理亏,又能看顾多少?”
少夫人愣了片刻,手一软,钢刀跌落,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没血性的孬种!只知道在外面玩女人,稚郎明日生辰,他不回家,还要去什么劳什子的拍卖行,说的好听,还不是一掷千金讨外面的狐狸精欢心!”
“拍卖行?”穆嫔目光一凝,脱口而出,“消金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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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做到底。
穆嫔连太后都敢糊弄,安抚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夫人当然不成问题。
她打出新身份,索性送少夫人回了府,李氏的长辈们不能当着外人责罚儿媳,见穆嫔把少夫人送回来,还很是感谢。
穆嫔是被李氏的马车送回来的。
她跳下马车,直奔房中,铺开纸笔就画,片刻之后画出了大致模样:“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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