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景昭按住心口,弯下身来。
冷汗从她的鬓边淌落,一双手臂环住她的肩头,温热体温隔着薄薄寝衣传来,裴令之焦急地问着什么。
景昭没有回答。
她喘息着抬起头,凝视虚空里茫茫夜色,顷刻间仿佛时光倒转,她再度看见梦里启圣三年柔仪殿里幼小的自己。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你在怕什么?”
那声音从无尽虚空里飘来,清稚冰冷。
“你有什么可怕的?”
女童满头满脸都是鲜血,沿着下巴往下滴,转瞬间打湿衣物,在地砖上积起一滩血。
她披头散发,血流满面,她看上去那样单薄弱小,可是眼底有种令人心神为之震颤的凶狠,就好像退到了悬崖边上的小兽。
隔着十余年岁月,那种凶狠仍然不曾消磨半分,以至于景昭都要为之悚然,几乎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看着那双眼睛,就能听见年幼的自己正在质问她自己。
景昭用力按住眉心,恍惚间似乎听见小女孩一字一顿,说出那句无比熟悉的话——
“我不怕死,什么也不怕!”
周太医提着医箱冲向明德殿。
他是太医院指派给东宫的专用太医……之一,今夜负责值守。
往日里东宫除了例行请脉,很少会急召太医,更何况是像现在这般深夜急召,周太医大半夜躺在值房的床上睡得正香,被急急忙忙冲进来的宫人叫醒,一听事关太女,当场吓得睡意全无。
宫里还是很敬老的,像周太医这样年事已高的资深太医,夜间出诊有所不便,腿脚又不大灵敏,按理是可以坐小轿过去的。但周太医生怕去晚了半步耽误大事,自己扛起药匣一路小跑,咣当咣当冲向了明德殿。
两扇殿门紧闭着,沉默地迎接这位老当益壮的太医。
很快,殿门开了一条小缝隙,承侍女官挤出来,低声对周太医说:“有劳您白跑一趟。”
周太医:?
“是这样的。”承侍女官说,“太女妃深夜噩梦惊醒,惊动太女殿下,怕有些不好,所以特意请您过来看看。不过由太女殿下陪伴着,现在太女妃已经没事了。”
周太医:“……”
周太医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W?a?n?g?阯?发?b?u?页?????????ē?n????〇??????????ō??
他是积年的老太医了,干这一行多半家学渊源代代传承,周太医也不例外,他们家往上追溯五代,相继出了三位太医。
要做太医,医术只是最基本的,周太医见多识广,瞬时间无数深宫秘闻勾心斗角逢迎献媚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最终到了嘴边,化作一句:“哈哈,没事就好。”
承侍女官很客气地往周太医袖里塞了只荷包:“劳您走这一趟。”
又责怪宫人:“怎么让周太医自己走过来,大晚上的多不安全,磕着绊着怎么好,快抬小轿过来。”
周太医再三推辞,奈何年纪摆在这里,而承侍女官正当妙龄,那力道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硬被按进了小轿里,又一路抬了回去。
目送小轿远去,承侍女官掉头走入宫门,穿过游廊,隔着老远,便看见寝殿内灯火通明,所有值夜的侍从宫人全部守在阶下庭院里,面面相觑满是不安。
承侍女官眉头拧起,嘴唇无声翕动,把庭院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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