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严,叫严轻。”
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清?”
“轻重的轻。”
她重新比划了个“轻”,心想这个字放到人名里,并无什么吉祥含义,可若说图的是赖名好养活呢,这个字又不够“赖”,大概是他的父母当时触景生情、随便起的。
这不是重要的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是这个轻?”
“因为我生下来时很轻,只有三斤。”
“你乳名不会是叫三斤吧?”
“我没乳名。”
她换了问题:“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是答案古老,他须得专门回忆一番、方能回答:“他是个唱戏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他教我翻跟头,可能是想让我子承父业,也跟着他在下九流里混。”
“你说的是你父亲?”
“对。”
“但是你没有如他的意。”
“他抽大烟抽穷了,把我卖给了我师父。”说到这里,他好像觉得这事挺有趣,呵的笑了一声:“也不是我故意要改行。”
“你师父又是做什么的?”
“你看我还不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如果你不干这行了,他会拦着你吗?”
“他死了。”他依旧是笑微微的,好像还是感觉这一切都有趣:“昨晚在程公馆,我毙了他。”
“啊?你不是去杀程静农的吗?”
“程静农的保镖太多了,根本无法靠近。可是我昨晚又真的是很想杀点什么,就一枪打爆了他的头。”
“你恨你师父?”
他做了个思索的姿态,面部神情从愉悦渐渐转为了空茫。最后扭头望向她,他答道:“我不知道。”
她端详着他的脸,没有再追问。一分钟前她看他还是一匹狡诈豺狼,眼中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简直没有人类的感情;一分钟后他却给了她一脸纯粹的天真和茫然,以至于她相信他也许是真不知道。
人心难测,难就难在这里,不但自己测不准别人,有时自己也测不准自己。
这时他显出了几分无知的少年相,她便重问了一遍:“你多大了?”
“十九、或者二十,不超过二十一。”
她猜出了他犯糊涂的原因:“是不是……你娘离开你也离开得早,所以你才会不清楚自己的年龄?”
“不是。”他干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