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低头继续研究她的旗袍褶子,研究着研究着,忽的哑然失笑,对他说道:“我糊涂了,现在我可是一位阔太太,哪能自己对着衣裳较劲?”
她说着,从立柜里另取了一件旗袍走去盥洗室,片刻之后换了新装出来,开门唤了老妈子过来,让她将旧衣拿去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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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后方,是严轻下床走向了盥洗室。房内布景天衣无缝,他那穿着睡衣的先生形象也是无懈可击,当着老妈子的面,他可以坦然自如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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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和严轻吃了早饭,然后二人无所事事,坐在客厅里翻翻报纸。这两口子显然都是肤浅之人,读报纸只读趣闻轶事以及电影和戏院的广告。太太想去看下午场的好莱坞电影,先生冷淡的不搭茬,太太看先生给她甩脸子,便也恼了。
客厅里静了下来。老妈子们见势不妙,来往也都屏声敛气。沉闷气氛维持到了午后,太太让先生开汽车送她出门,先生还是不合作,于是二人开吵——主要是太太在吵,先生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概,基本不出声。太太历数了先生的罪恶,又抱委屈:“人家看我比你大几岁,都以为我是使了什么手段笼络了你,还以为你是被我裹挟了的。其实呢?屁!你人面兽心,你欺骗未婚女子,你最不是人!”
随即说到房子:“我现在索性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了,我就知道你当初撺掇我卖了日本的房子回来,就是想让我把家产变成现钱,好让你有可乘之机,把我的钱哄了去!”
又说到汽车:“那汽车也不是你出钱买的,是我舍了面子去向人家张先生借来的。你作为这个家庭的一员,经济上不能帮助我,那么难道出一点力也不肯吗?我又不是坐了你的汽车出门,又没烧了你的汽油!”
老妈子们躲在厨房,和厨子一起听得津津有味,而且生出了不少的感慨。忽听“轰隆”一声大响,三人面面相觑:是不是打起来了?
事实上是没有打起来,大响源于先生愤怒的一摔门。片刻之后,太太挽着一只手袋独自下楼,让老妈子去路口给她叫辆洋车过来,她自己含泪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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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去了丁生大厦。
对外说起来,她是要请张先生为她的几样旧首饰找找主顾,而且她的小手袋里确实也装了一枚小小钻戒,她也确实是会把这枚钻戒留给张白黎,张白黎也将真去为她找找买家,还会认真的替她争一争高价,因为他的手续费会是按照售价的比例来收。
办公室关了门,钻戒摆在手边,林笙轻声向他讲了昨日在程公馆的见闻。
张白黎对林笙有底,只对严轻始终不敢放心。
严轻是他们的无法之法,他们互不了解、互不信任,合作基础只有“互相制约”四个字。而且严轻没经验——有诚意,没经验,也不行。
听了林笙的讲述,张白黎低声道:“好在李思成是那么个人。他若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那严轻就真不行了。”
林笙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只后悔当时不该和程英德出去得那么久。我为了仔细看看程公馆的样子,故意走得慢了些。没想到回来时,他就和程心妙坐到一起去了。我看他不是爱和女子搭讪的人,可程心妙更是一位千金阔小姐。如果不是他搭讪她,那么难道是她主动请他过去说话?不应该呀!”
“他相貌还是不错的,可能程二小姐因此对他——不说有好感吧,至少是愿意对他客气客气?”
“可程二小姐长得也像电影明星似的呢。我有点怕他会对她一见钟情,毕竟他们两个坐得那么近。”
“嗐,哪来那么多一见钟情。你不要听了个我和你嫂子一见钟情的故事,就以为满大街都是一见钟情。”
“可他的年纪摆在那里,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说冲动就会冲动,什么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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