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她今晚倒是雄心勃勃,说是想通过那个姓张的,做些药品生意,还问我愿不愿意加入。”
说这话时,他有些羞耻,感觉这话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然而他父亲却是一派平淡:“让你入一股子?”
“不,”他越是说的细,越替林笙尴尬害羞:“她倒是没让我出钱,她想让我出一艘轮船运药。”
“那你自己斟酌着办。有多余的运力,就和她合作跑两趟,没有就算了,不要耽误公司的正经生意。”
程英德暗暗吃了一惊,但和他父亲一样,他也是一派平淡:“您连这桩药品生意也调查了吗?我还以为是她异想天开。”
程静农从女儿手里接过了一支雪茄:“不是异想天开,她说的那个开药厂的人叫吴连,在天津也是有一号的。吴家原来是在奉天,祖传的造药,前清搞洋务的时候,他家祖上就从海外买机器回来,在奉天开了一家很大的药厂。可惜后来日本人来了,吴家和日本人的关系不好,他那药厂开不下去,这才举家迁到了天津。到了天津还是开药厂。”
程心妙噗嗤一笑:“这人是有开药厂的瘾吗?”
程静农也笑了:“总之是又开了一家药厂,他的工人和机器都是从奉天过来的,起初经营得是很好,药品的品质也很好,但是这个人的时运不好,没几年就和合伙人打起了官司,还没打赢,把自己的牌子给丢了。有人说这里头有日本人的事,日本人给他的合伙人撑了腰,要不然这官司他未必输。”
程心妙道:“那说明他家开药厂的运气到头了,就该换一行试试呀。”
程静农吸了一口雪茄:“这人也算是改了行,从造真药的改成造假药的了。”
程心妙哑然失笑。
程静农继续道:“不过他那个合伙人是在青岛建厂,青岛胃怡舒的主要市场在华东,天津胃怡舒的市场是以华北为中心。两方的市场倒是不打架,吴连又把官面上下打点得很清楚,反正虽然是官司输了,但只要在天津没人来封他的工厂,他就硬着脑壳继续生产继续卖,销路还真不错,让他又发了几年的财。另外,我听说这人是真正的内行,不仅仅会造胃药,只要给他足够的原料,市面上常见的西药他也全能仿造出来。我好像听谁提过一次,说这个人似乎暗地里生产过一些阿司匹林,打的是德国拜耳的商标。当然这话不知真假。”
程英德听到这里,发现了问题:“这人既是无所不能,又怎么会被林小姐这种普通人搭上线?”
“他哪里是和林笙搭了线?他未必知道有林笙这么个人,最多也就是认识那个贸易公司姓张的。不过林家孩子若是能从你这里弄到一艘轮船,那么这条线应该也很好搭。吴连的药现在全被堵在天津了,那药不能流通,把他的现金压了住,一旦那些药被查出来,又是一项罪。”
“怎么会被堵在天津?”
“天津的警察厅长换了嘛。”程静农答:“一朝天子一朝臣,吴连的人脉作废了一大半。新厅长现在是还没有动他,一旦动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逃。所以他如今急得很,谁肯接收他的药,谁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程英德点了点头:“看来这项生意,也不是做不得。”
程静农随口说道:“做是能做,只是必要性不大。我们原来没做过药品生意,会买不会卖。况且做什么不是赚钱,何必费这个事。但话说回来,林家孩子这个劲头,倒是很像她的娘。你们林伯母就是这样的性格,不会像一般妇人那样只会躲在家里,她有锐气,什么都敢试一试。”
程英德答道:“说起林伯母,林小姐今天也提到了,说是到了日本之后,林伯母还做过一些投资生意,她如今手里的积蓄,还是那时林伯母赚得的。”
程静农脱口而出:“你看看。”
程心妙插嘴道:“笙姐姐只是对于爱情的眼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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