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伤。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轻声问:“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把我藏起来,自己冲下去?”
“没想什么。”
她的声音又低了些:“拼了命要救我呀?”
“不知道。”
她垂眼一笑:“我看就是。”
他也尽了力量去回忆昨夜情形,可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当真是记不清楚了。
他说他“没想什么”、他“不知道”,她不相信。她不信他,但他信她。
他答:“你说是,那就是。”
她抬眼看他,又是一笑,看他又是一目了然的一张白纸,又是无法言喻的一种怪物。可她对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催促他闭上眼睛,趁着现在安静无事,再睡一觉。
他不困,但依言合了眼皮。半边身体,尤其是从右肩到右小臂,全都疼得像是被架在了火上慢烤。他耐心的忍受着,知道这一切都会过去,要么好起来,要么疼到死,总而言之,苦难不会持久,上天总会给他交待。
恍惚眩晕的感觉又来了,有人逼近到他眼前,用惊愕的目光看他,仿佛和他久别重逢、万没想到他会是他。可他在这人世间是没有亲朋故旧的,认识他的人,往往都是他杀戮的对象。是杀戮的对象,却又没有死,还能用惊愕的眼睛看见他,那就很不好。于是他的手中凭空多了一把匕首,他抬手一刀抹过去,然而刀锋划过空气,那双眼睛消失了。
他猛地醒过来,吓了林笙一跳。林笙问他:“做噩梦了?”
他缓缓转动黑眼珠,盯了她答:“我好像被人认出来了。”
“昨夜的黑衣人?”
“其中的一个。”他答:“好像。”
“他逃了?”
“逃了。”
“知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缘由才会认识你的?你原来和你师父在天津做过什么案子吗?”
“杀过人。”
“什么人?”
“日本人。”
“日本什么人?”
“一个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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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睁圆了眼睛:“你和你师父还干过这事?”
“只要有人付钱。”
只要有人付钱,他们谁都敢杀。他师父对着他读《圣经》:太阳照好人,也照恶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他的师父并非宗教徒,而是以神自居,又把自己所有欠乏人性的冷酷表现,都归为神性的一种。天地不仁,他也不仁。
他是他师父的得意高徒,差一点就能学成出师,可惜又始终是还差了一点火候,因为他在精神陷入高压时会有自保式的恍惚,面对痛苦场面时会有逃避式的失忆,他还能听出音乐旋律的美妙,还会看出那矮跟鞋印的可爱,还要把一个和他没什么关系的女人藏到床底,独自迎着枪与子弹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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