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拍了他左臂一下:“你看我。”
“我不是一直在看你?”
“不是,我是要你好好的看着我。”
“就是在好好的看着你。”
“你看我有没有什么怪样子?我上午从老张那里听来消息的时候,一颗心真是翻了个大跟头,我下午还要去乘风见程英德呢,怕自己把心事挂到了脸上。”
“你有点愁眉苦脸。”
“愁眉苦脸倒没什么,我在天津受了那么一场罪,愁点也正常。既然没问题,那我下午就这么过去。你还是好好的待在家里养伤,我回来时去唱片行给你买张新唱片回来,你等着我。”
他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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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笙见了程英德。
他们的相见虽是出于人情礼貌,但双方也各有目的,目的就是观察对方。林笙要看看程英德与吴连合作的心意是否还坚定,程英德则只是想看看她。
龚秘书说了她不少的好话——没有明着夸她,但在他的讲述中,她总是那么的通情达理、勇敢大方,以至于他听着听着,忽然发现自己忘了她的相貌和品性,想不起来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如今她在他面前坐下来,没说什么话,先笑了笑,那个笑很有意思,又像是惊魂甫定,又像是无可奈何的诉苦。有点委屈,但也很认命、很接受、没牢骚。
他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说道:“这一趟出门,让你受苦了。”
她摸了摸那茶杯,想了想,结果又是一笑:“没事。不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兴许接下来我就要走运了呢。再说我和思成也没怎么样,我是什么事都没有,思成那伤也好得快。”
她越是轻描淡写,他对她越是刮目相看。可他又是越看她脾气好性格好,越怕自己看错了人、越要不动声色。
“思成是练家子吗?”他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上回在马黛琳,他也露了一手。”
“哪练过。”她答:“他要是能下那练功夫的苦功,做别的事情也早做出成绩了。他就是会打架,从小就打,人又爱冲动,一急了眼就失去理智、命都能豁出去。”
“倒是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我早吓跑了,哪能——”
她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她丈夫武德充沛,不分敌我,急眼了也会对她施以重击。但那前半段话听着也够没心没肺的了,所以她不但闭了嘴,而且还有点讪讪的。
程英德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感觉她真好笑,但是不便真的笑,须得忍着。忍了几秒钟,他感觉那股子笑意落下去了,才开口说道:“你方才说的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很同意。起码,我可以让你走一走财运,发点小财。”
林笙登时抬头直视了他:“大哥……没改主意?”
“我改什么主意?”
“龚秘书没对你讲吗?我们在天津私底下谈论着,都怀疑是日本人在震慑我们,因为我们和吴连——”
程英德打断了她的话:“你认为我会怕日本人吗?”
她又有点讪讪的了:“我……说真的,我不知道。上海现在当然还不是日本人说了算,可他们在华北的势力真的很大。我听张经理说那边的衙门里,全请了日本人做顾问,大事都是顾问说了算,正职虽是中国人,但中国人全是幌子。”
程英德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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