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哥哥给她的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
“我们等消息。”程静农面沉似水,但对着女儿时,他又极力的想要露出一点笑意。
他看女儿昨夜受了很大的惊吓与委屈,但虎父无犬女,上一秒刚从龙潭虎穴逃回家里,下一秒就能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真是个有胸襟、有胆气的小姑娘!
“要不要去休息?”他又问女儿。
程心妙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爸爸,我的大脑像机器一样轰轰的转,现在根本躺不下啊。我也和你一起等,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紧接着她转向程英德,关切说道:“大哥去睡一会儿吧,你的脸色看着很憔悴。”
程英德并不是怕熬夜,打击到他的是妹妹又活着回了来。抬手用力搓了把脸,他想自己是得打了个盹儿,那一船西药——从法律上讲,应该算是假药,但是那么说着太难听——已经到了。毕竟是第一船的货,他下午还是应该过去亲眼看看。
而他一个盹儿打到中午醒过来,就听说绑匪的老巢已经被端了。老巢是个空巢,里面早没了人,只留下了地面许多血迹,还有许多火药的粉末。粉末主要集中在一楼靠后的几大间空房里,根据经验判断,这些人想必是要在这里制造炸弹,或者是已经制造出来了。
这个消息令人恐慌,因为这表明不但是我在明敌在暗、而且那敌人还是来势汹汹、不死不休。
“你要学学你哥哥了。”程静农忧心忡忡的说:“无事不要乱跑,非出门不可的话,就多带些人,片刻都不要疏忽。” 网?址?F?a?b?u?Y?e?ī????????è?n????????????.??????
程心妙盘腿坐在沙发上,裙摆像百合花瓣一样扑散开来,她依旧是亢奋,双目炯炯有神。对着父亲一笑,她忽然说道:“嗳,如果李思成是我们家的人就好了。有他一个,抵得过十个。而且我觉得他好像和我有缘,他已经救我两次啦。”
“不是说他来历不明有古怪吗?”
“都说了是我轻信阿孝、误会了他嘛。”
“又看他是好人了?”
“好不好的不知道,反正他救我的时候,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那他有没有对你邀功请赏?”
“完全没有。他那个人倒是在哪里都一样,全是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德行。”
程静农似笑非笑的沉默片刻,说道:“阿妙,这人的问题很大,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他有秘密归有秘密,但他对你没有恶意,所以你愿意放他一马、把这件事情暂且含糊过去,对不对?”
“其实,要说神秘,我看还是能和这么个神秘人结婚过日子的笙姐姐更神秘。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丈夫,一般的女人敢和他一起生活吗?”
程静农听到这里,却是笑了:“你当你林伯伯是什么善男信女吗?你林伯母不是照样和他过了一辈子?”
程心妙这才想起来:林伯伯当年正是一个亡命徒,正是因为他够狠,所以才能在上海滩杀出一片天地,最后那片天地成了自己父亲发迹的基础。
她看那个林笙总是笑眯眯的做个柔弱样子,又是出了名的能受气,竟然忘了她的出身来历。
这让她一时无语。
她认为“不正常”的林笙,忽然被证明也不是那么的不正常,这让她和她大哥一样,都像是受了某种打击。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她捂嘴打了个大哈欠,开始感觉浑身疼,两只脚尤其痛得要命。挽起袖子看看左腕,左腕的指印像文身,她喜欢。
“我要睡了。”她无精打采的说:“我要安心的睡个好觉,睡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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