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衬衫袖口扫出了一道鲜红疤痕的末端,证明伤口已经彻底愈合,连血痂都脱落干净了。
可当他试着攥起拳头时,五根手指却是迟迟疑疑,是他的神经受损,手指使不上了力气。
这样的手,翻书还可以,写字就要难;喝汤还可以,夹菜就要难。活着还可以,活得好就要难。
大腿旁放着一把手枪,他想用右手把它拎起来,可是手掌覆在冷硬钢铁上,他徒劳的收紧手指往上抬,结果是手抬起来了,枪还在原地。
他再将右手向前伸,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叼到嘴上,然后用左手拿打火机给自己点了火。深吸一口呼出烟雾,他的嘴唇有些颤抖,隔着烟雾仰头看那天花板的四角,他真是没看上这幢房子,这水泥盒子绝不可以就是他人生的终点。
有人小跑着进了来,进门前先敲了敲门板:“厉哥,我回来了。”
回来的青年是他的忠实手下,先前奉了他的命令出门打探消息。他回过神,抬头望过去:“金生,五叔怎么说?”
所谓“五叔”者,是程静农身边的一位老跟班。程静农换姨太太换得勤,但对于男性的手下很长情,只要对方不死不病不背叛,那就可以一直跟着他,他走到多高,手下跟到多高。
厉永孝敢对程心妙死心塌地,原因之一,也是程心妙“有父风”。
金生脸红红的,可见他跑得很卖力:“五叔说林笙是老板早就调查过了的,怎么调查都是没有任何问题。起初老板看林笙没问题,就放了心,根本没留意过李思成那个人。后来因为二小姐那些事,老板对李思成也起了疑,但老板对李思成也没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老板也没结果?”
金生笃定回答:“一点也没有。这个李思成天天就是藏在家里,不露面,也从来不见外人。他家偶尔有个什么张经理过去做客,但那个张经理是找林笙去的,和李思成没关系。我还听说,那个姓张的和林笙合起来入了股子,正在和大少爷一起做什么胃药生意。”
厉永孝点点头:“那个生意我知道。可那么个异常的人,居然活得那么不异常,难道老板就这么算了?”
“五叔说老板也挺纳闷的,但确实是做不了什么。凭李思成那样的活法,如果非说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简直就等于是给他栽赃了。但老板对他也始终是没全放下,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家呢。”
厉永孝忽然问道:“二小姐呢?”
“二小姐……近来每天主要是玩。”
金生瞄着他的脸色,连忙又补充道:“不过二小姐这些天也不是和李思成玩,她是和她原来那些朋友们在一起,也就是偶尔给李思成打个电话。”
厉永孝笑了一下,抬眼看他:“金生,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金生和他亲近,这时很认真的想了想,要给他一个诚恳的答案:“厉哥,我觉得,要说是两家正式结亲过日子,那你对二小姐是高攀了,可二小姐没有要和谁结婚的意思,不结婚的话,那就不用管门当户对的事。要是不管门当户对的话,那我看你对二小姐就不算高攀。”
厉永孝低下头,再一次将右手覆上那支手枪。这回他使出了拼命的力气合拢五指,终于将那沉重的枪抓了起来——抓到半路,手枪脱手而落,砸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的右手也随即落下了。重新望向金生,他问:“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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