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轻看着他,心有惊雷爆开,但神情依旧麻木冷淡:“我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没关系,心里明白就够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师父没干完活就死了,从我这里收的酬金是不是应该退还给我?”
话音落下,他的动作忽然一滞,是另有一支枪管顶上了他的后脑勺。
林笙站在他的身后,用拇指摁下了手枪击锤:“谈钱伤感情,我建议你换个话题。”
与此同时,严轻骤然出手攥住对方手腕,瞬间将那把手枪夺了下来。
形势陡转,原本占据上风的来者忽然落到了两把手枪之间。但他也没有大惊失色,回头向后望去,他问:“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她一皱眉头:“啊?”
“我还认得你,你不认得我了。”
“少套近乎,你是谁呀?”
“我真认得你。”他正色说道:“前年在天津——我是秦会长的干儿子——你那时候还梳着两条辫子,曾经给我带过路——想起来了没有?”
林笙见他的神情真诚,不似作伪。而在她疑惑时,他又记起了一件事:“我那时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肯告诉我,你们那里有个半大的男孩子,他开玩笑喊你大鸭梨,你还追着他打了他一下,骂他是臭萝卜——想起来了没有?”
林笙的脸色变了。
臭萝卜这个外号,来源于那男孩子有一次吃多了萝卜炖肉,撑得整夜打嗝放屁,清早一开他那房门,差点把人熏了个跟头。这段历史成了他的短处,她那时候常和他见面斗嘴,他拿她的名字逗趣,她就攻击他是臭萝卜。
直到他后来死在了战场上。
“秦会长”三个字她也有印象,忘了他具体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了,反正他在程静农那里都有资格做前辈,以至于程静农第一次和他竞争会长时会落败。林笙对秦会长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最后被卷进了一场有关证券市场的丑闻里,自身又患着重病,人生最后以自杀落幕。他死后不久,他的家人也离开上海、从此不知所踪。赫赫扬扬的秦家势力,在短时间内便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一边回忆,她一边仔细的审视对方,看着看着,她慢慢放下了手枪:“你的名字是不是秦青山?”
“终于认出来了?”
如果单是看脸,那么她不会记起这个人,但他的脸加上他的声音,就让他有了特色。她想起两年前自己在天津,确实是见过一位远方来客,远方来客是个整洁利落的男人,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看着非常顺眼,一开口又是非常温柔。她那一阵子成天和正在变声的臭萝卜拌嘴,臭萝卜的嗓门变得和破锣差不多,所以她给远方来客领路时,颇有“如听仙乐耳暂明”之感,印象极深。
如今她也是凭着自己的耳朵才认出了他。
目光越过这人,她望向了严轻:“我们带他上楼,别让他在楼下留痕迹,明早厨子和老妈子还要回来上工。”
严轻放下了手枪:“你还认识绑票的?”
“他原来不是干这行的人。”林笙匆匆扫了那人一眼:“他所说的那位秦会长,曾经帮助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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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让看门的老刘守好大门,然后回餐厅穿上鞋子,和严轻将秦青山带上了楼。她问秦青山:“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你知道我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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