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去问高杉氏,他也会这么跟你说。”
银时侧过脸:“她能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每天更新一次大脑,把前一天的伤亡都忘掉。”
“嗯嗯,这就已经很厉害了哦。”坂本笑着凑过来,“否则,为什么你也好、假发他们也好,都做不到呢?”
“能够在同伴的尸体里每天都站起来,向前看、向前走,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了。”
银时不语。他大概想要安静一会儿消化坂本的话,但坂本绝不是那么有眼色的人,没过一会儿又陶醉地抱住自己:“——所以呢,我也相信,不管过去多久,我跟阿桃的友谊,那都是不会褪色的,闪闪发亮的!!”
银时哼了一声:“我也是。”
“我知道啦,你们是同一个村塾出来的关系超好的从小认识的……高杉氏天天都在说——”
“不是这个。”
银时不耐烦地按下他乱挥的手臂:“我是说你。不管什么时候回来,该是朋友也还是朋友,别忘了。”
坂本张大嘴看着他。
半晌才呆呆重复:“……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还是朋友吗?”
“废话。”银时翻了个白眼,“有时限的就不叫朋友了好吗?只是很容易腐败掉的牛奶而已啦!而且原味牛奶根本比不上草莓牛奶——草莓牛奶你知道吗?完美结合了草莓的香甜和牛奶的浓郁,甜蜜蜜的味道,天堂的味道……”
“啊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懂啊,金时!”
“都说了别再玩这个不记得名字的梗了!!”
他们和身下的屋檐一起,整个沐浴在月光里,往湿淋淋的泥地上投去两道细长影子。
桂站在屋檐下,高杉从他身后走近,声音沉沉:“那两个没有警惕心的白痴,总有一天会吃大亏。”
桂叹气:“已经在吃了。”
大家都在的时候反而不好承认,面前只有一如既往毒舌的高杉,桂忍不住跟他袒露自己的想法:“现在不就是吗?我们还是走得太顺……”
要是让那些死掉的同伴听了说不定会气得活过来。高杉漫不经心想,居然说他们走得太顺。
更恶心的是,他甚至没法反驳假发。
不管是比起其他攘夷军,还是历史上所有可以借鉴的例子,他们都算得上一帆风顺了。
幕府无能、天人懒得搭理,除了一些无可避免的伤亡,他们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吃过大亏。
“我只是在想……”桂的心里回响着刚刚坂本的话,“这样下去,就能赢吗?”
“只要不输就能赢。”高杉淡淡说。
桂白了他一眼:“别装傻。”
真难听到他对别人这样说,大多数时候都是其他人强烈抗议,让桂小太郎别装傻。
但他不是不清楚假发的意思。
坂本辰马那白痴不懂得什么叫控制音量,在楼上说话声音方圆二百里都听得一清二楚——战争的胜利不是最终的胜利,唯有共存才是绝对的未来。
这种话、这样的结论,高杉晋助只需要五分钟就能想出来。
但他不接受。
换了是松阳老师在这里是肯定不会接受的。老师有自己的理想国,就算要妥协,也不会是这种自伤98%的妥协。
所以他也不接受。
桂也没打算跟他详谈这个话题,别扭傲慢脾气倔,实在是最差劲的谈心对象。聊天找谁不行?要不是那两个在头顶窝着,还有一个在前面打架,他才不稀罕跟高杉说话。
“算了,都后半夜了。”桂长长出了一口气,“轮流守夜吧。”
这也是人数有限时候的明智之举,其他三个人都没意见,点头说好。
“……所以倒是睡啊!!”
一小时后来巡查的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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