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纪大了,肠胃不好,吃不了这玩意儿。”许褚渊说:“昨儿中午你大伯他们过来的时候尝了几个,觉着不错,临走想搬两箱回去,都搁车上了,你奶奶知道后说什么也不让,硬是让你大伯又从后备箱搬下来了,说这些得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吃。”
许归忆噗嗤一笑:“完了,大伯二伯该记我仇了。”
“不管他们,想吃自个儿买去!”许褚渊轻哼:“打秋风打到他老子身上,反了他们了。”
许归忆咯咯大笑,随手将小背包往沙发上一撂,包里滑出几张卡片散在茶几上,其中一张赫然是印着她本人照片、姓名栏却写着“时一”的证件。
许褚渊伸手拈起那张身份证,指腹摩挲过“时一”两个字,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又用上这个了?”
许归忆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含糊应道:“嗯,出门用这个方便点。”
“这次出去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许褚渊声音低沉平稳,目光却如探照灯般落在孙女脸上。
“没有,爷爷。”许归忆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一路都挺顺利的。”
老爷子锐利地打量她半晌,“嗯”了一声:“你爸安排小李他们跟过去,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你在外面就算用了化名,我们也不能完全放心,不可能完全放手。你们这些孩子,身份特殊,小心无大错。”
“我知道分寸的,爷爷。”许归忆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状似随意。
“冰岛好玩吗?”
许归忆看似悠闲地翻杂志,“嗯,还行吧,就是冷,冻得够呛,不过极光很美。”
“哦?”许褚渊像是闲聊:“听小李回来说,追极光那晚折腾到后半夜才回?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
许归忆翻页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僵:“啊,是挺晚的。”
“说起来,小李报告里提了一句,说那晚追极光,除了向导,还有个年轻人跟你们一辆车,看着挺照顾你的。”
许归忆终于从杂志上抬起头,迎上爷爷审视的目光,表情平静无波:“爷爷,您看个安保报告也这么仔细呀?那就是个同路的游客,碰巧目的地一致罢了,谈不上照顾。”
许褚渊颔首,眸光深远:“冰天雪地的,路上有个伴儿互相照应着也好。”
祖孙俩在客厅里正说着话,院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紧接着,一位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身着绿色军服,肩上挂着肩章,不自觉给人一种威严的架势。
这派头,不像是休息,倒像是从会上匆匆赶过来的。
见到来人,许归忆先是愣了下,随即站起身,敛去了方才的随性,对着男人规规矩矩地唤了声:“您来了。”
依旧没有称呼“爸爸”,许志国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先恭敬地向父亲许褚渊问好,然后才得空坐下打量几眼女儿。
算起来,父女俩有段日子没见了,许志国总觉得她消瘦不少,虽说清楚自家闺女在吃饭这事上向来是不含糊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
“没有。”许归忆垂眸。
许志国嘱咐她:“工作再忙,饭还是要按时吃。”
“是。”许归忆应得极快,倒是把许志国后面的话给堵回去了。
军人出身的许志国本来就不善言辞,看着女儿明显疏离的态度,那些来之前满腹关心的话到了这会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父女间竟是生疏至此。
许老爷子坐一旁瞅瞅左边这个,再瞅瞅右边那个,摇头,暗自叹了口气。
老话说的一点没错,有其父必有其女,许志国性子倔,谁知他这个小孙女性子比她爹更倔!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许归忆这么多年说什么也不肯踏足军队大院,连后来许志国搬出大院单独住的家,她也一次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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