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延玉:“嗯?”
谢承谨冷淡又刻薄:“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因为我需要你的血。”
“是这样吗?”
“是。”
谢延玉撩开了左边的衣袖。
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用纱布层层叠叠地缠住自己整条小臂了:“但我手臂上所有的伤都已经长好,也没有再添新伤,所以不需要再用纱布束着伤口了。兄长,你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再取过我的血。”
话音落下。
谢承谨视线落在她手臂上。
如今她手臂光裸着,能看见上面的伤痕,与他的掌心,看起来也有几分相像,一道一道,刀痕错落,有新的,有旧的,有平的,也有鼓起来的,旧的伤能看出是旧的,颜色泛白或泛黄,新的伤也能一眼看出来,长出来的新肉是淡粉色的。
每一道伤口,都能看出当时落刀的方向。
擅武的人甚至能看出当时是如何落的刀,刀尖先行,还是刀刃先行;落刀的力度如何,先轻后重,还是先重后轻;甚至可以判断出,当时所用的刀是什么样的刀,刀口有多锋利。
每一道伤痕都很平整,能看出她自己割开手臂时,力道从始至终都是重的,不曾因为疼痛而手软、而犹豫,所以每一刀都下得毫不拖泥带水,以至于伤痕看起来都是干脆利落的,用的刀也是极为锋利的。
但曾经剖开她血肉的刀,好像这一刻正在一点一点剖开他。
谢承谨知道,她那句话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在单纯地拆穿他。
因为他已经决意不取她的血。
所以他刚才的话是假的。
可是她还要用那把看不见的刀来剖开他,放下了衣袖,她继续问:“所以你不需要我的血。你想要我留在你身边,到底是为什么?”
谢承谨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她一定要逼问出一个答案,他就被迫要去思考这些问题,为什么,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那些被回避的、阴暗扭曲的、见不得光的心思都被剖出来,他自己都没法再回避,就这样被明明白白从他血肉里扯出来,摆在了他面前,因为他是伪君子,他道貌岸然,他对她倾注了过度的关注,他在看着她,他会梦见她,他想抓着她控制她,想时时知道她的下落,一而再再而三坏掉规矩。
他不对。
他不正常。
她早就发现了。
而此刻,这个早就察觉到他异常的人,还在温和追问:“兄长,说话啊,为什么?”
不。
他并不是不正常。
她不是唤他兄长吗?当兄长,不就该这样吗?旁人当兄长,对妹妹保有距离感,是因为那些人双亲犹在。谢家家族庞大,但他这一脉,父母已去,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管着她,盯着她,周全一些,又有什么不对?他不是一直都看着她吗?他不是一直都能在人群中注意到她吗?
谢承谨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恍惚间,他却又费力地思考。
起初是不想让他败坏门风,所以才加倍盯着她,发现她过得并不好,他没想苛待她,但从前不在意旁人的事,也没过问,知道后有些愧意,又因为与她交集增多,生出一些感情,这不是很正常吗?
想留下她,不想她和李珣那种人成婚,不再取她的血,总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作为兄长,于她有愧,有责任管教,有这些心思,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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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谨刻意忽略了那些绮梦与那支姻缘签,随后好像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
他看着她靠近的、放大的脸。
半晌后,终于没挪开眼,注视着她:“我不过是真的将你当作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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