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看不见的,黑的眼睛略微有些无神,有时候这样看过去,便会给人一种他楚楚可怜的错觉。
他又问她:“你自己去?”
来回问了好几个问题了。
谢延玉多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站在她身前,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脸上的表情再正常不过了,是他惯有的漫不经心,他提的问题也像是随口一问。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延玉有一种感觉,总觉得只要她不开口要他与她一起去,他就会一直挡在这里,问她其他的问题,直到她开口要他与她同行为止。
有些像藤蔓。
从前是凶狠地纠缠,死缠不放。
现在看起来温和一些,好像恢复了她最初认识他的样子,但散漫是假的,温和也是假的,这株藤蔓好像变得柔软了一些,缠着人的时候,不再用那么凶悍的方法,而是一点一点爬上脚踝,然后密不透风地缠住她整个人。
谢延玉想了想,干脆没回答他,跳过了提问的那些环节。
她直接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贺兰危眼睫动了动。
很自然地,他没有再挡在她身前,而是稍微让出一条道来:“走罢。”
谢延玉:“……”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往前走了。
然而刚才往前走两步,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匀称,看起来像一块玉石,不过指骨有一些剑茧,看不见,但触碰她时,她便能感觉到一些微微粗粝的触感,痒痒的。
先是拽住她的手腕,很快,察觉到她停下,他的手便往下了一些,覆盖住她的手背,然后指尖十分强硬地往她指缝里挤,一点一点挤开,然后与她做出了十指相扣的姿态。
谢延玉转眼看他。
然后就见到他脸上表情自然,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刚才在做一件有些过分亲昵的事:“明心符对我作用不大,只能让我看见一些事物的大概轮廓。”
谢延玉倒是没想过会这样。
她问:“所以你还是看不太清?”
贺兰危可有可不有地嗯了声:“牵着我,不然我看不清路。”
但与其说是谢延玉牵着他,不如说是他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她,
因为她的手根本没用力气,只是在往前走,只要他松手,便维持不住这个牵手一般的姿势了,但他牢牢抓着她的手,指骨贴着她的指骨,因此看起来就很亲昵了。
等到了府外。
马车停在外面,掀开车帘,却发现她根本不是一个人过去。
马车上还有一个人——
只能看见模糊轮廓。
但已经足够认出对方。
黑发如绸,面容姣好,眉目温和如春水。
是她那侍从。
贺兰危脸色瞬间沉下来。
另一边。
沈琅看见他,眼睫也微微动了动。
再一垂眼,
瞧见他与谢延玉牵住的手,那副温婉的表情终于有些绷不住。
*
护城河底并不是随时能去。
要等每天清晨的时候,才可以下去。
因此,到了城郊,一行人先去了客栈。
此地虽有人烟,也算得上热闹,但客栈也就这么一间,因此住的还是上次住过的那间客栈。
要了三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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