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脸上不见惊愕,倒像听件寻常事。
秦若月心中不屑,嘴上却道:“虽说我与知意姐姐旧日交好,但如今您才是我的正经嫂嫂。毕竟当年出过那种不体面的事。”她故意顿了顿,“我也是替嫂嫂您打算,等知意姐姐回来,嫂嫂还是少与她碰面为好。”以免无地自容。
当年那桩丑事?
尘封的,充满恶意的流言蜚语。
“武勤伯家那个乡下来的,操着口浓重乡音,上不得高台盘的庶女温棠。”
“觊觎姐夫,心比天高。”
“为了攀上国公府的高枝,挑拨嫡姐与姐夫,四处散播嫡姐的谣言,生生把嫡姐温知意逼得落泪逃婚,远嫁江南。”
最不堪的,是竟豁出廉耻,深夜冒雨,衣衫不整地去敲公府嫡长子的房门。
靠着这般下作手段,这人还真就替了嫡姐,进了公府的门。
秦若月目光如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等着看那强装的镇定崩塌。
温棠的手,依旧轻轻搭在那盏温热的茶盏。难听话过去几年听太多了,秦若月这三言两语实在算不得什么。
嫁进来后,她选择忘记了很多事,包括四年前那个冰冷的暴雨夜。
大门开处,
他太高,高得她只能拼命仰起头。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单薄的衣衫湿透紧贴,冷得她打颤。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在雨夜昏黄的灯笼光线下,目光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
而她,满身的狼狈,从来规矩本分的她,压下灭顶的害怕和羞耻,对着这个本该是她姐夫的男人,发出了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祈求。
厅堂里寂静。
温棠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尾天然微挑,那张芙蓉面白皙艳丽,活色生香。
唯有搭在茶盏上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第2章
秦若月那点幸灾乐祸的心思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颈子抻得老长,恨不得过去看她此刻的表情,好痛快地笑上三声。
说到底,这位她名义上的嫂子不过是命好罢了,攀上了位高权重的嫡长兄。换个旁的男人,哪能使雷霆手段,镇得住那些沸反盈天的闲言碎语?饶是她前几日说了实话,今天也得来赔礼。
“嫂嫂,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您千万别多想,伤身子。”
话音未落,她已起身径直往外,生怕慢一步,出门撞见嫡长兄。
周婆子追了个空,对着那晃动的门帘啐了一口,老眼里喷着火:“什么腌臜玩意儿,四姑娘这张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奶奶,您可别往心里去,不值当的。”
话虽如此,她自己却先重重叹了口气。这府里上下,再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家主子这些年的光景了。温棠娘亲是歌女出身,伯府那位主母却是顶顶尊贵的高门贵女,伯爷又是个立不住的软骨头,全凭妻子撑起门楣。那样的主母,哪能容得下她们母女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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