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厚重。
厅内虽已置了数盆剔透的冰块,丝丝凉气弥漫,但白日积攒的暑气未消,闷热黏腻驱之不散。
温棠起身,走向屏风后,指尖挑开衣带,那件柔软的粉色纱衣便顺着圆润肩头滑落,搭在屏风边缘。
屏风是半透的云母,烛光轻易穿透,将屏风后那具仅着贴身小衣的轮廓,晕染成一幅朦胧的剪影,带着产后特有的丰腴,也透着几分难言的脆弱。
虽已出月子,但胀奶依旧难受,旁的妇人或许早已恢复爽利,她却仍觉得那里鼓胀。
温棠习惯性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反手摸索到背后海棠红肚兜的细带,指尖一勾,束缚松开。
纤白的手指带着几分笨拙和对自己身体的疏离感。
“咯吱”
门那里突然传来声响。
屏风后的剪影骤然凝固。
温棠愕然抬头。
透过朦胧半透的屏风,一道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裹挟着夜间的潮意,已踏入了内室。
第3章
屏风外,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无声凝立在门首。
是秦恭。
温棠心头一跳,此刻再绕出屏风更换繁复的正装已是迟了,她迅速将那件娇艳的粉色纱衣重新披覆于身,指尖稳而快地拢好衣襟,甚至不忘就着模糊的铜镜影,将鬓边碎发一丝不苟地抿入鬓中,确定镜中人影端庄娴静,方才深吸一气,迎了出去。
“爷,您回来了。”声音带着属于妻子的亲近与恭顺。
秦恭只极淡地颔首。他身量极高,压迫感无声弥漫,温棠不得不仰起脸,才能迎上他的视线。他侧脸轮廓冷硬,鼻梁挺直,下颌紧绷着,带着一种惯有的,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长得再俊美也全被这气质糟蹋了。
温棠眼波飞快掠过他漠然的脸,心下稍定,旋即扭头,吩咐外间守夜的丫鬟进来换新茶。
待丫鬟悄声退下,温棠指尖轻捻纱衣袖缘,思忖着如何得体地退入,换下这身不合时宜的装扮,“爷稍坐,我去里间换身......”
“无需侍奉,”秦恭已霍然迈步,“你自去安置。”目不斜视地越过她。
四年夫妻,知道他说不必,那就是不必,不容置喙。她低下头,目光触及微敞的领口,方才慌乱间,纱衣并未拢好,此刻松散地敞开一角,胸口的胀痛似乎又清晰起来,连带着太阳穴也开始隐隐作痛。
待秦恭沐毕,携着一身湿润冷冽的水汽自隔间走出时,温棠已换上最素净不过的月白中衣,端坐于床沿。那件惹眼的粉色纱衣,被妥帖折叠,放置得极远,高高地搁在梨木衣架的最顶端。
秦恭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抹薄粉,随即落回她身上。
“让你自去歇下,”他赤着上身,水珠滚落,没入腰间松系的绸裤,声音听不出情绪,“还坐着作甚?”
温棠看着他走走近,怕他身上的水珠子沾湿床榻,平添麻烦。
她抬头,眼尾自然上扬的弧度在烛光下显得旖旎,“等爷来一同歇息。”
索欢的妻子。
秦恭皱眉,“夜这般深了,该歇了,不可胡闹。”昨夜已尽义务,今夜不可。
温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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