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眼中闪过异样的光,一口应承下来。
温棠不识字,又去求村里的老秀才代笔。商人带着信和银子走了,从此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银子没了,信也没了。
尧哥儿的消息,彻底断了。
尧哥儿的消息再也没有传回来。
温棠与病重的母亲相依为命。
一个如此美貌的姑娘,家中只有一个缠绵病榻的母亲,日日抛头露面劳作,是非自然就找上门来。村里那些游手好闲的光棍,泼皮,常在溪边,塘畔窥伺她挽起衣袖露出的那截雪白皓腕,言语轻薄。
更有胆大包天的,夜深人静时在她家门外徘徊流连,发出不怀好意的声响,吓得温棠很长一段时间,枕头底下都压着一把磨得锋利的菜刀。
马大娘记得最揪心的一次,记得最深的一次,是温棠上山采药,
温棠独自去了后山,那地方偏僻,树林茂密,少有人去。村里没人愿去那荒僻危险的地方。
但是元氏躺在榻上,一副随时撒手人寰的模样,家里就只有一个棠姐儿,她不去,谁去?
那天,马大娘看这对母女俩实在是可怜,中午,马大娘瞒着丈夫揣了几个馒头去看她们娘俩,结果还没走到她家那低矮的篱笆墙外,就看见温棠那丫头抹着眼泪,跌跌撞撞跑回来,眼眶通红,衣襟被撕破了一大片,露出的肩颈皮肤上似乎还有抓痕,
当时马大娘看得心惊肉跳,温棠平时那么坚强能干的姑娘,看见马大娘,一头扑进她怀里。凑近了,马大娘甚至看见那粗布衣裳上沾着点点刺目的血迹。
马大娘心头猛跳,不好的猜测让她手脚冰凉。
可温棠扑进她怀里,只哽咽着说“没事,遇上个疯汉”,马大娘以为是登徒子,又惊又怕。
奇怪的是,此后温棠依旧日日去后山采药,甚至一连去了数月都安然无恙,还挎着食篮去,一待就是大半晌。马大娘问起那疯汉还在不在。
要是在,那她就叫村里人都过去,不能留一个有疯病的人在这附近,怪吓人的。
温棠却摇摇头,脸上神情有些古怪,说自己那天太害怕,搞错了,不是神经病,就是个总是总蒙着脸,不怎么说话的大高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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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喧闹的宴席,
马大娘跟着儿子上前,一眼便瞧见了对面席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马大娘认出来了,却在看见男人从回廊拐角处踱步而来,脸上那抹淡漠疏离的神情时,心头一滞,顿时就歇了上前去打招呼的念头,生生顿住了脚步。
何止是棠丫头变化很大,尧哥儿简直像是变了个人,马大娘站在这儿,能看见他唇角噙着的笑容,却更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漠然,
那层笑意像是浮在水面,底下是冰冷的深潭,与记忆中那个温润知礼,眼底总带着暖意的尧哥儿判若两人。
马大娘的儿子也看见了记忆中那个从学堂回来会给村童带糖果,有空教他们写字的大哥哥,同样被那无形的疏冷隔阂住,只敢远远望着,不敢上前相认。
宴席正酣时,皇帝的圣旨到,皇帝亲赐秦府双生儿周岁贺礼,琳琅满目的御赐之物被恭敬捧入,彰显着天家浩荡恩宠与秦恭的煊赫圣眷。
太监宣旨,声调悠长。
满堂宾客跪伏,无不感慨秦恭圣眷之隆。
天家两位皇子亦在席中,亲临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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