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坤自然听苏意的,“嗯,快去请大夫。”说罢,便揽着苏意的肩,“累坏了吧?咱们先回屋歇着。”径直往自己院子走去。
云姨娘抱着哭闹不休的孩子站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
被请来的大夫捻着胡须,瞧见姨娘这神色,又看看她怀中中气十足哭嚎的婴儿,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五姑娘送杨小公子出门,那清俊的少年临上马车前,红着脸,悄悄示意身边的小厮递上一个精巧的食盒,里面正是五姑娘上次随口提过一句喜欢的糕点,
两人脸上都像抹了上好的胭脂,红得发烫,目光一触即分,满是少年人的羞涩情愫。
杨小公子更是心慌意乱,出门时竟一脚绊在门槛上,差点摔个趔趄。
五姑娘“呀”了一声,惊得上前半步,杨小公子狼狈地站稳,扭头看她,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走路当心些。”五姑娘忍着笑,轻声叮嘱。
杨小公子胡乱点点头,逃也似的钻进马车,五姑娘目送马车远去,唇角微扬,一转身,正看见二哥二嫂相携走来,几人目光交汇,互相点头致意,便各自散了。
——
章府,正屋。
烛火点得通明,却驱不散屋内沉郁压抑的空气,反将那华丽陈设映照出几分腐朽的暮气。
江氏站在一旁,看着大夫小心翼翼地为儿子章尧处理额上的伤口,伤口不大,但里面嵌着几片细小的碎瓷,大夫用银镊子一点点夹出,每一下都牵动着皮肉,
嗤的一声轻响,伴随着细微的血珠迸出,看得江氏心尖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仿佛那瓷片是扎在自己身上。
章尧本人却如同感觉不到疼痛的泥塑木雕,安静地坐在圈椅里没说话,
昏黄的烛火跳跃着,将他俊美却阴郁的脸分割成明暗两半,那半隐在阴影中的眉眼,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沉与戾气。
伤口处理妥当,敷上药粉包扎好,大夫又低声嘱咐了几句静养忌口的话,便躬身退了出去。
江氏本欲上前再劝他莫要与父亲,嫡兄冲突,
可目光触及他额上那刺眼的白纱和纱布下隐约透出的血色,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她默默转身,推开沉重的房门,走了出去。
长长的回廊,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
廊下悬挂的灯笼光线昏黄,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单薄,透着一股深宅寂寥。
江氏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纹路,岁月风霜却未能折损她惊人的美貌,那是一种带着易碎感的,惹人怜惜的柔弱之美,此刻眉宇间笼罩的轻愁,更添几分风致。
“不该回到这儿……真不该”江氏失神地低喃,心中悔意翻涌,她不该痴心妄想,以为带着尧哥儿踏入这高门深府便能得享庇护。
她曾是富商之女,也曾锦衣玉食,奈何家道中落,生意破产,日子虽清贫些,倒也安稳。
直到遇见那个男人,那个她家鼎盛时曾资助过的寒门书生,他温文尔雅,对她温柔备至,为她画眉,赠她铺面,她那时情窦初开,少不更事,便跟了他。
哪知他早有妻室!那书生待她极好,却也极尽掌控,令她窒息,待他出远门,其正妻便雷霆手段,将她如同物件般将她发卖......
江氏美丽的脸上滑下清泪。
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身孕了。
后来她宁愿在乡下苦熬,也不愿再回到那个可怕的男人身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