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着点对过往艰难的回味,“夫君不知,那时日子可苦了,娘亲病着,汤药钱像流水,手头紧巴得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偏还在后山遇着个凶神恶煞的无赖,那人长得又高又壮,一脸凶相,堵着路,不给吃的就不让人走。”她说着,似乎心有余悸,往他怀里缩了缩。
秦恭的眉头好像皱起来了。
“不仅无赖,还是个骗子,欺负我不识字,留下个纸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把我的钱全骗光了。”
温棠仰起脸,“要不是很快就进城遇见了夫君,夫君又如此慷慨善心,母亲的身体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好转。”
她说着,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跨坐在他腿上,不安地动了动,“夫君,是不是把你腿压麻了?”
秦恭垂眸看她,片刻才道,“无碍。”
“那就好。”
“刚才还没说完呢,夫君大方,夫君一出手便是阔绰的银子,什么好药,好大夫都往府里请。”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夫君真是个好人。”
“哪能不喜欢夫君。”温棠搂着男人脖颈的手臂又紧了紧。
秦恭身体微僵,温棠正想着他这木头反应,不妨任她搂着的男人突然低下头,“喜欢夫君什么?”
温棠被他问得一愣,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喜欢他什么?
他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往那儿一站就能冻僵一屋子人。
他常煞风景,一句话就能让欢快的气氛瞬间结冰。
他大男子主义,管着她穿衣打扮,嫌她寝衣太薄,古板又专制。
他总像座冰山似的杵在那儿,吓得周妈妈都不敢跟自己说笑。
可......
他对她缠绵病榻,身份低微的生母,从未有过半分轻视,银钱药材从不吝啬,每一次陪她归宁探望,无论多忙,从未缺席,备下的厚礼让伯府上下再不敢慢待她母亲分毫。
他还是个好父亲,再忙也会抽空去看两个孩子,任他们在他威严的官袍上爬来爬去,扯他束发的玉冠,糊他口水,他最多也只是无奈地皱皱眉,从不曾真正发火。
他对她......
被他这样近地逼视着,那些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奉承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眼波流转,忽然主动凑上去,吻住他紧抿的,带着一丝凉意的薄唇含糊道,含糊不清地低语,“喜欢......喜欢夫君这样......”小手却不安分地滑了下去。
后面的话,自然又被淹没在更深的荒唐里。
话题,早已不知偏到了何处。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待温棠腰酸背痛,腿脚发软地从榻上挣扎起身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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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暴动的余波,远未在朝堂上平息。几桩大案牵连下来,不少前朝旧臣落马,剩余的更是人人自危,上朝时连头都抬不起,只觉那些皇帝提拔的,锐气逼人的新贵们的目光,如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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