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洇着泪渍,
他把这些信揣在怀里,胸口被硌得生疼。他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唯一等着他回去的应该就是芸娘了,
也不知道她嫁人了没有?她那么美,她爹爹又是富商,很疼她,也许现在已经把她许配了他人,
范慎仰头,望见黑沉沉的天,忽然也想写封信,她会收到吗?
帐子里静得可怕。
过了半晌,侍卫松开军医们的手,推着他们上前查看,
几个军医颤颤巍巍地走到床榻边,最后一个人大着胆子抬起头,“大人,将军......已经去了。”
外面城墙下的战事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
雨也下了整整一夜,到破晓时分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代替范慎指挥的赵副将刚回城,就听闻了大将军的死讯,脸“唰”地白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又有士兵冲进来禀报,“朝廷招降了蛮夷,那些蛮子已经退兵了!”
赵副将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太清楚那蛮族的心思了,这些盘踞在边境的部落,常年觊觎中原,
他们跟着造反,无非是想趁乱劫掠城池,而朝廷要招安,总得给些实在好处,
要么开放互市,要么赐下粮食布匹,更有甚者,会封蛮族首领个虚职,让他们能名正言顺地与地方交涉。
“是秦恭派去的人?”赵副将沉声问,士兵点头时,帐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另一个士兵掀帘而入,声音发颤,“前,前朝皇子江道......三天前没了!”
这消息比招降蛮族更让人愤怒,三天前,江道在帐前撞见部下聚众酗酒,还让随军妓女陪酒,当即勃然大怒,
他当着全军的面,把部下骂得狗血淋头,又命人剥了他的衣裳,让他跪在雨里受鞭刑,几十鞭下去,部下背上血肉模糊,
谁也没料到,那夜三更,他竟提着把刀摸进江道的寝帐,亲手砍下了主子的头颅。
“他还敢昭告天下?”赵副将气得发抖,“蠢货!这是把刀递到别人手里!”
这场叛乱本就靠着“光复前朝”的名号聚拢人心,如今皇子一死,就像断了主心骨,
那个部下自立为王的消息传开,有些本就各怀鬼胎的前朝旧臣顿时蠢蠢欲动,有人想投靠朝廷,有人想另立宗室,还有人干脆带着亲兵占山为王,
赵副将太清楚了,用不了三天,那个蠢货就得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朝廷派援军来了!”第三个传令兵撞进来时,脸上的黑灰混着雨水往下淌。
帐内瞬间死寂。
赵副将望向了章尧。
章尧已经换上了甲胄,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
他环视一周,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前朝皇子既为叛贼所弑,我等更当高举“清君侧,复正统”之旗!传令:集结所有尚忠于前朝之志士,即刻诛杀弑主逆贼!以其首级,祭奠皇子亡灵,告慰老臣之心!”
他的目光如电,落在赵副将身上,“死守此城!一步不退!此关乃咽喉锁钥,城在,旗在,城破,万事皆休!退者,斩!”
这场仗,要么赢,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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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军营一角,几个士兵缩在帐篷边躲雨,捧着陶碗,唏哩呼噜地喝着滚烫的粟米粥,就着硬邦邦的杂粮饼子,间或咬一口咸菜疙瘩,
充足的粮草供应让士兵们脸上多了些生气,“这鬼天气,雨下个没完......早点打完,早点回家!”
一个年轻士兵嚼着饼子嘟囔,同伴刚想附和,一眼瞥见傅九大步流星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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