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牛牛回道:“我阿玛是在开栅栏小半个时辰后回家来的,说是昨儿晚上他没有走到贝勒府就被步兵衙门的人给拿下了,在栅栏上栓了一晚上,等鸡叫开栅栏之后,才被放了回来呢。”
昨晚德亨睁着眼睛听刘佳氏生产,陶牛牛却是挨不住睡了过去,所以他今早是照常醒来,也就对家里发生的事情都知道。而且,他知道等德亨醒了肯定会问他话,所以他十分留意大人们都在说什么,然后记在心里,这不,这会子德亨问起来,他就回话回的很流利。
也就是说,陶大昨晚根本就没有到四贝勒府。
纳喇氏和小福在堂屋里给德亨摆了一桌子菜,喝的有粟米南瓜粥有鸡蛋汤,菜品有炒豆芽、炒土豆丝、拌豆腐凉菜、煮鸡蛋鸭蛋、凉拌黄瓜猪耳朵、煎炸小河鱼,主食是牛奶小馒头和豆腐卷子,小食是素豆花和杏子蜜饯,点心是红枣糕。
这样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吃食,看的德亨眼花缭乱的。
“额娘,我吃不了这么多?”德亨道。
就他一个人吃饭,做什么摆这么多?
纳喇氏摇着蒲扇坐在一旁陪着,闻言就挑眉道:“谁要你都吃下了?不得撑破肚子?你一样尝一口,吃个七八分饱就行了。”
德亨用瓷勺咬了一口南瓜粟米粥在口中,听了这话不由问道:“额娘这是要做什么?不如直接说给儿子听?”
纳喇氏笑眯眯道:“额娘哪有要做什么?昨儿个我跟你阿玛进宫……”说到这里,纳喇氏气不是很顺的停顿了下,匀了一下才继续道,“方才知道,贵人们用膳都是这样的,一大桌子几十道菜,一道菜只吃一口,尝着滋味儿好的,最多也只能用三筷子,真真是金尊玉贵的排场。”
德亨顿时明白了,就跟非要送小福去学针线刺绣一样,纳喇氏这是又要富养儿子了。
德亨磕了一个白水煮鸡蛋,一边扒鸡蛋皮一边道:“额娘,那是在宫里,规矩如此,喝口水都有一沓子的人看着,咱们在自己家里,就不要这样了吧,听着就累的慌。”
纳喇氏不赞同道:“有人伺候着,哪里会累着?又不用你自己做,你操什么心,贵人都是这样吃饭的,快吃你的吧。”
德亨:“我又不是贵人。”
纳喇氏笑眯眯:“我瞧着我儿子就挺有贵人相的。”
德亨:“……”
德亨十分想说:额娘,您是不是白日做梦还没醒呢?
但他也知道,他这位额娘认定的事儿固执的很,你跟她说不要这么做她是不会听的,得迂回着来,希望她只是三分钟热度,坚持几天就将那什么“贵人就是这样吃饭”的给忘了吧。
德亨人小,也是实在吃不了多少,但家里还有三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呢,这一桌子饭菜,对干体力活的陶大和陶二来说,也就是吃个零嘴的。
所以,浪费是一点都浪费不了的。
德亨喝药的时候,一街之隔的裕王府传来隐隐约约的哀乐锣鼓之声,以及孝子贤孙的哭灵声,一院子的人都静悄悄的,出神的听着传来的丧音。
突然,婴儿啼哭声和哈拉嬷嬷哄孩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让小院子中的空气重新流通起来,也将出神的德亨带回了现实,他道:“小宝宝哭了。”
小福起身道:“奴婢去看看。”
德亨清晰的看到,小福起身的时候有泪水从她眼睛里低落下来,在黄土地上砸了一个湿润的小坑。
纳喇氏叹道:“人是苦虫,不打不行,这福气哪有那么好享的?”
昨日她还觉着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家终于要发达了呢,结果不过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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