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
德亨:“总是要修的,不然怎么住人?”
周老爹:“是,是,修,等春耕完了,大家伙儿就有空闲,将这压塌的房子都修一修了。”
德亨:“……咱们这里没有砖窑吗?”
周老爹:“咱们没人会烧砖,也用不着砖……您是要用砖吗?得从玻璃营那边买。”
德亨:“我有会建窑烧砖的人,你看我在咱们这屯里建一个砖窑怎么样,这样你们修整房子要方便些。”
周老爹顿时抖如筛糠:“啊这、这、这……”
德亨以为他有难处不好说,就问道:“不好吗?您有话直说……”
周老爹又跪下了,伏在地上叩首谢国公爷体恤。
德亨:……
“大朗,快扶你爷起来。”
周大朗将周老爹扶起来,劝慰道:“爷啊,以后国公爷就是咱们的主子了,他说什么您听着就行了啊,您老这么大年纪了,动不动就跪下,恐会折了国公爷的福气呢。”
周老爹抹了抹眼角,笑道:“好,好,都听国公爷的。”
德亨心里闷闷的,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来,就是觉着这些人活的太艰难了些,以至于一点好处就感恩戴德的。
跟着周老爹来到田间看了春耕,德亨又说起流民之事,问周老爹有什么看法。
说到流民周老爹面上是无动于衷的漠然,说出来的话也冷酷无情。
他道:“绝对不能让这些流民入屯。这些流民从山东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走到这里,就都不是善茬,指不定吃过……”想起眼前的国公爷还是个孩子,周老爹将“人肉”“两脚羊”这样的话给咽下去,继续道:
“指不定吃过什么脏东西,而且,春天瘟疫易发,流人带来瘟疫是常有的事,一旦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一旦发现流人,需尽快驱赶,然后抛洒石灰在他们走过的路上,这样就能避免病邪入屯了。”
周老爹说的时候注意措辞,说的也都是很浅显的话。
实际上,按老人流传下来的经验和规矩,每当附近有流民出现的时候,屯里青壮会在屯拨什库的组织下,携带刀箭日夜巡逻,一旦见到流人就会毫不留情的射杀,然后在原地竖一根杆子,将被射杀的流人挂在杆子上,用此来警戒那些靠近村屯的流人。
德亨不了解这些,就以为屯里不收留流人主要就是为了防止瘟疫、病害传播,就道:“任由这些流人在京城周边四处流窜,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不如这样,咱们不是要建砖窑吗,屯里的青壮要忙春耕,空不出人手来,不如就招募一些流人去烧砖,我出一些口粮给他们糊口,这样咱们得了能修屋子的砖瓦,他们得了活下去的口粮,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老爹惊疑不定:“这、这……”
周大朗不着痕迹的捅了一下他爷爷的后背,接口道:“倒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只是,国公爷是好心,他们却未必愿意过来给咱们做工挣一份口粮。”
德亨奇怪:“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周大朗笑道:“小爷,人都是贱骨头,当没有饭吃的时候,杀人放火做什么都愿意,当有白粥吃的时候,他们宁愿躺着去吃那一口白粥,也不会靠自己的气力来挣您这一口干饭的。”
德亨顿时明白了,周大朗说的这个白粥里的“白”,还有另一个意思:不用废力气从别人手里施舍来的粥饭。
周大朗是前几日才回屯的,从他们这几十户人划给德亨并去京拜见他开始,周大朗就留在了德亨身边伺候,过年的时候都没回屯,只是托人将德亨的赏赐带回了家里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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