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凡几,是以史温达接手的几乎是一个全新但又腐烂的工部。
光理清这里面的烂账、分辨忠奸、填补底层官员空缺、以及维持整个工部运作不停摆就耗费了史温达几乎全部的精力,他这两个月差不多吃睡都在工部,哪里还能去想什么清理大坑的事情?
这不,果然出事了!
康熙帝也知道史温达的难处,所以,他让史温达站起来回话。
史温达抹了把额头的细汗,道:“谢皇上。”
拾起帽子起身,躬腰站到了皇子们的对立边列。
托合齐就是这个时候请见的,带他来的,就是天不亮就等在畅春园牌楼处的魏珠。
托合齐风尘仆仆,憔悴不已,看着一夜没睡的样子。
这也正常,他干的就是统领京城治安的活计,昨晚康熙帝还特地批了条子给领班侍卫和周太医去敲城门,托合齐若是一夜好眠精神抖擞的样子,康熙帝才会怀疑他呢。
康熙帝让托合齐快回话。
托合齐言简意赅,不掺杂任何感情的表述昨晚事实经过:
“昨夜宵禁伊始,辅国公德亨带领侍卫二十五人及太医院太医一人于东大街飞马疾驰,巡街步兵四十余人将其拦截,相互争执不下,欲以骑兵冲锋军阵之时,銮仪卫侍卫、蒙古副都统隆科多出现,隆科多言语傲慢,行为狂悖,驾马撞飞参领石柯奇,后带着德亨及其侍卫仆从疾驰向四贝勒府而去……”
“臣接到令报,立即点步兵二百人去四贝勒府拿人,贝勒府大格格阻挠,半个时辰之后,隆科多掳太医院王太医而至,大格格放隆科多进府,半刻钟后,隆科多与德亨来到府门,与大格格一起,与臣对峙至凌晨,直至皇上派遣太医赶到四贝勒府。臣当差有失,惶恐莫名,宵禁初解,不敢稍有耽搁,即刻来回,请皇上降罪。”
说罢,脱帽,郑重放在正前方,另一只立着的膝盖也跪了下来,额头触地,行了跪拜大礼。
旁听的太子和众位皇子们表情不一,有的玩味,有的惊讶,有的出神,有的茫然……
胤禩就是出神的那个。
他也就是一天不在京城,那小子就又搞事了?
他就不能消停一天两天的吗?
他额娘不是快生了?
他就一刻都闲不住吗?!
康熙帝亲手托着托合齐的胳膊肘将他托起来,还捡了他的帽子放在他的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你做的很好。”
托合齐感激涕零,又再次跪下与康熙帝请罪:“皇孙弘晖疟疾病重乃是实情,臣阻挠皇孙进医,罪该万死,若是皇孙有任何闪失,臣、臣……”
托合齐伏地而大哭。
康熙帝去扶他的手僵硬了一下,转动身体的动作似是迟缓了许多,还未等他说话
“报!”
梁九功急匆匆将一个急速而来的小太监带至廊下,面带欣喜回禀道:“皇上,皇上,弘晖阿哥醒了!”
康熙帝大喜:“果真?救回来了?”
梁九功喜道:“救回来了,王太医先到,稳住了弘晖阿哥的病情,周太医后到,与王太医一起,合力救回了弘晖阿哥……”
康熙帝止住了梁九功的喋喋不休,让那个报信的小太监回话。
小太监一五一十的将他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和梁九功说的大差不差,其中凶险,康熙帝这个听的人也觉心中惊悸。
昨夜,弘晖的病情,应该是及其凶险的,以至于,先被隆科多“掳”到的王太医都有些束手,还是周太医到了,两人才将弘晖给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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