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被单,指骨用力到发白,喉咙里发出有些模糊的声音:
“小野…”
“放过我!……”
听到陈寄青的求饶声,徐野不动声色地抬手扯下耳朵上的助听器。
白色的助听器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像是在提醒陈寄青要安分一些。
陈寄青没想到徐野这时候又在犯浑了,他气得要命,想要打徐野,我双手被固定在头顶动弹不得。
“混蛋!”
徐野完全听不到陈寄青在说什么,他像是不知餍足一样,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陈寄青的每一寸身体,向来冷淡的双眼中露出了几分痴迷。
陈寄青意识逐渐昏沉,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晕过去了。
第4章 4.你以后可以管我叫哥
陈寄青第一次见到徐野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陈寄青在老城区开了一家汽修店,店里的规模不大,生意也是不温不火。
那天似乎比往常更闷一些,空气中掀起一阵阵热浪。
陈寄青躺在摇椅上抽了不少烟,眼见着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也没有客人,他把烟头往玻璃烟灰缸上一碾,站起身把绿色的卷帘门用力往下面一拉,听到一声重响后,他掸了掸掌心上的灰絮,去菜市场买了一兜子的肉菜鱼蛋,这些够他吃上一个礼拜了。
他住在一个九十年代建成的老小区里,这里的房租便宜,但地理位置偏僻,每次回去的时候都得经过一条巷子。
小巷两边的灯都亮起来了,有好几只灰黑色的蠓虫不断扇动翅膀撞向白色的灯罩。
路灯下有几个或站或立的男生,领头的是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蓝色的长袖校服被系在腰间,露出一只花臂,他的嘴里叼着一支烟,看不出牌子,但应该是很劣质的那一类。他的指尖夹着烟,看起来还挺威风的,他往趴在地上的男孩儿身上踹了一脚,语气别提有多狂妄了,“把我鞋尖舔干净,今天这事儿就算了,怎么样?”
地上趴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生,皮肤青白,眼神阴测,一对太过黑白分明的瞳孔,明明还活着,却也像死了。
那年徐野十六岁。
一般人家的孩子还无忧无虑地和父母撒娇的年纪。
被寸头男踢了一脚,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被打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寸头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挫着牙根骂了一句脏话,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了,“他妈的!老子在跟你说话,哑巴了吗?”
徐野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好似是把寸头男当成了空气。
寸头男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他往地上淬了一口,“行,有种!我倒想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几个拳头硬!”
徐野还是一动不动,好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可冰冷的眼珠却充斥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跟在寸头身边的几个小跟班全都冲了上来,走在最前面的黄毛一脚踹在徐野的心窝上。
徐野身受重伤,根本经不住这一脚,他的嘴里沤出一口血。
还没等徐野缓过劲来,肩头又挨了一脚,他整个人往后仰去,后脑勺磕在路灯的铁杆上,一股铁锈味在空气中蔓延着。
陈寄青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他这人看不得有人受欺负,便能看到拎着菜走了过去,“这是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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