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我不是说我下班了吗?”
邢幡问:“之前为什么能等那么久?”
陈羽芒说:“之前我是晚班。”
邢幡为什么这么执着。陈羽芒甚至有些茫然,他现在困怠,脑子转得慢,但也发现这个人和之前不太一样。
隔着一道毛玻璃门,齐研表情模糊,“邢先生,”他声音也模糊,“您下午说要来车行接我。但我的车也洗好了。”
其实当时邢幡说得是顺便,但齐研没提。邢幡准备今天直接把换好漆的BATUR开回去。
“是,很巧。我是来接你的。”
听到这个语气,齐研有些愣怔。和以前相比,邢幡对自己说话温柔很多。
齐研有些不自在,“嗯,嗯……其实我来开车也行。之前一直都是坐您的车,最近受您太多照顾……”
话音未落,只听见啪!的一声。齐研吓了一跳。
陈羽芒拍打了一下邢幡握着他手腕的手,像个朗读机似的重复,“下班了,我要回去睡觉。”那架势,要是邢幡再不松手,他还要继续打人。
“车随便你什么时候提,”见邢幡看着他不说话,陈羽芒声音里夹杂了点焦急,“你不要再抓我了。”
看着像闹脾气,实则不然,陈羽芒累得没有思考能力。从小他就这样,困了只要有个软垫子他能卧着倒头就睡。按理说精神问题叠buff的患者睡眠质量不可能好成这样,所以要么是命运怜惜,要么陈羽芒天赋异禀。
能每天睡个好觉多么重要。真患有精神类疾病的人想必都深有感触。五成痛苦源于失序,五成痛苦来自睡眠。
现在对陈羽芒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回家洗澡睡觉。
被子被他拖到阳台晒了一天了,一定软软蓬蓬的。
陈羽芒现在迟钝又着急,他没办法思考,他满脑子都是那团被子。
无所谓这个演员和邢幡什么关系,无所谓邢幡这么久了还没有想起自己是谁,无所谓什么皮肤上乱七八糟的痕迹。陈羽芒困了,陈羽芒要睡觉。他急得着回去,急得拍邢幡的手,如果再不放开他还要拍。
邢幡放开他了。
不过不是因为陈羽芒打他。陈羽芒的力气并不重,那就是拍拍。
马上快三月了,因为接连下雨,天气还是很冷,拉长成一个像是无法结束的冬天。等鑫城和堰岛的花开等得遥遥无期。
陈羽芒不做拖延,也不看人,一个人倦怠地离开了。昨天升了三度,今天又降温,他好像还是养不成看温度穿衣服的生活习惯,工装外只有一件外套,没有多少脂肪御寒,他觉得特别冷。
陈羽芒住在季潘宁租给他的一间公寓,即便是友情价也算不上便宜;位置不远不近,通勤还算方便。陈羽芒从不委屈自己,一般上下班都是打车回家。
他想起今天是周六晚,现在又是饭点,陈羽芒准备提前打车。他还没将手机掏出来,忽然背后挂上一件温热的大衣。
带着体温,有得体的香气。虽然很暖和,但是非常重。陈羽芒的身体很薄,被这件衣服一盖像整个人被裹了起来撞进袋子里似的。只有敞开的前襟还有冷风钻进来。温度将陈羽芒的体温保护着,可能会使他更加昏昏欲睡。
但是没有,陈羽芒清醒了一些,他还维持着捧着手机的姿势,身上盖着衣服,转过头去看。
伸过来的手还以为是要捂他的眼睛,陈羽芒习惯性地躲了一下,却发现对方是在摸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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